“終極的錯誤就是拒絕直面邪惡。這種對邪惡——以及與之相伴的自由——的否定,就是最具破壞性的取向。”
“對邪惡的否認也就是對自由的否認。”
以上兩句話出自《自由與命運》,作者羅洛·梅。他是美國一位以存在主義哲學思想為基礎的人本主義心理學家。
丁慧芸的思想和一言一行以及某些對待問題的做法,無疑是有悖於社會公序良俗和常人道德觀念的。比如她作為一個女人紋身、喝酒、說髒話、抽菸、同性戀,甚至現在硬拉著馮妙夢和高雲一起玩多人遊戲……
至少此時在馮妙夢心裡,她無疑是個邪惡透頂的壞女人。在高雲眼裡,丁慧不顧他反對硬要把名字改成丁慧芸,也是個‘邪惡頭頂的壞女人’。
這真應了那個梗;‘我紋身、抽菸、喝酒、說髒話,但我知道我是好姑娘。’
不過丁慧芸從沒認為自己是個好姑娘,也根本不在意別人對她的看法,世俗的好壞評價她是真的不在意。
很多人見到她身上的紋身,見到她抽菸喝酒,本能就會覺得這是個女盲流子,社會小太妹……
可如果她自己不表現出來,哪會猜到這個女人寫的一手好書法,玩的一手好篆刻,還有著極高的音樂造詣呢?
一個人會什麼技能,外表怎樣,紋身與否,不代表這個人的思想道德境界……但丁慧芸的所作所為,一般人確實接受不了就是了。
高雲以前看不懂這個女人,也對丁慧芸的行為感到不可理喻。之後深入接觸,伴隨與沈瓊霄分手給他思想上帶來的重大沖擊和改造提升,他終於看懂了丁慧芸,也能夠理解了。
有些人,有些話,是真的需要到了一定年齡,有了一定閱歷,到達一定的心境後,才能看懂的……
丁慧芸比他年長了一歲,這一歲也不是白年長的,思想境界確實比和沈瓊霄分手前的他更有深度。
在看似無窮盡的世界中體味到荒誕與不確定,在看似完整有序的世界體味到支離破碎,光怪陸離。
認為幸福,快樂,友情,愛情都是我們面對人終將毀滅這一事實的應對機制。認為世間的道德法律禮節幾十年變一個樣,始終沒有一個準確定義,可笑而毫無意義。一切都會消逝,世界一定會毀滅,太陽也有它燒光自己的一天,萬物皆空……
這種感覺無可言說,無法傳達,懂者自懂。但這種感覺不是閱讀幾本書就能感受到的矯情和無病呻吟,而是透過時間和苦難的洗禮切身體味的。如果真正體會到了,便可以說懂得了‘虛無主義’這一哲學理念。配得上‘有思想深度’了,但也僅僅是‘有思想深度’,具體深到什麼程度還需要再看另一個問題。
如何拯救‘虛無’?
兩個選擇,一是放下自我。學著懵懂,學著渾濁,不要再去想那些問題,閉上能夠看清真相的雙眼,不再去追問為什麼。跟隨社會的潮流,娶妻生子,及時行樂,等待衰老。不要覺得這很平庸不屑去做,能安穩圓滿地走過“普通人”的一生本身就是人世間最困難的挑戰,也是人間最大的福分。
二是繼續睜開眼睛。不去在意外人的看法,也無需跟隨社會的潮流,自己為自己的生命賦予意義。如尼采的《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中的那首詩;
你會堅持而深刻的走入虛無主義,我們不需要拯救。
我們需要走的更深,我們不需要世界的認同。
我們只需要相信自己選擇的方向和自己夢想中的樣子,然後往前走吧。
以後的人生,懷疑和自負會常與你相伴。
若有一天,面對虛無,面對死亡,我們也可以認真的活著。
便開始了新的生活。
……
高雲還是需要世界認同的,所以他在兩個選擇之間來回橫跳,態度很曖昧,既定下了取得世俗意義上成功的目標,又為了快樂開了後宮。但是為了避免非議和社會輿論,還是偷偷摸摸搞的,這其實算是第三種選擇。
丁慧芸比較狠,果斷選了第二個,追求快樂和自由,釋放人類的慾望和情緒,用音樂、用不斷更換的女友、用書法、篆刻、髒話和性來宣洩……做真我,做一個真正的享樂主義者。
看似丁老鬼的這些行為表面和達裡婭很像,但本質上是有區別的。
後者比較年輕,沒有體會到虛無的意義,還處於懵懂階段,所做所為是潛意識的,因此也不是一個真正的享樂主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