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免忘記一件事。
沒有光。
倉庫內,連最低程度的月光都消失了。
既然沒有光,她又如何能看得見呢?
伸出的手朝暗處摸索……
獵物,被抓住了。
五指被精確地扣上,它就站在她的對面。
十指相貼時,刺骨冰涼。
尚未回過神,已被扯著往前重重一帶,她徹底地墮入黑暗中。
血。
血的味道。
到處都是血的味道。
那一瞬間救了霍免的,大約是求生的本能。
童年的無數次預演,造就她的精準。
蓄滿力量的抬腿,踢中對方。
一剎那的空檔,她成功掙開它的手。
霍免離倉庫門,實際上只有半步。
慘淡的月色並未將她救贖,裡面的東西追出來了。
她往後退,它也跟著邁進月光中。
巨大的塊頭,周身濕漉的黑。
它佝僂著背,長長的發絲一縷一縷地往下滴血水。
液體滴滴答答,砸到水泥地上,濺出朵朵烏黑的血花。
一隻徹頭徹尾的魔鬼……
下一秒霍免知道了女人沒有呼救的原因。
來不及的。
力量極大的手捏住她的脖子,只再不費吹灰之力地一扭,她就會斷氣。
……預想之中的疼痛沒有降臨。
它驚懼地松開手。
渾身肉眼可見地顫抖起來,彷彿遇見了天敵。
她的脖子繫著一條繩子。
繩子連線著一把銀色鑰匙。
是那把,銀色的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