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臨胥從一旁取了個木梳,坐到李見瑜身後。
“坊間興起的,說是丈夫給妻子梳頭便能一輩子。”
李見瑜微微一愣,隨後頷首。
趙臨胥的手掌寬大,上頭因常年習武而布著厚繭,摸起來粗糙無比。
李見瑜微微閉眸。
此刻,這雙殺伐果決,撐著一國與無數軍隊的手正挽著自己的長發,頭梳的木齒緩緩梳理著那些柔軟的發絲。
趙臨胥自然是不熟練的,但他擔心弄疼了李見瑜,動作放得很輕。
一梳從頭梳到了尾。
“小鯉魚。”
“嗯?”
“我是認真的。”趙臨胥道:“對你,並非兒戲。”
李見瑜覺得心底有些怪異的情緒流轉。
“嗯。”
帳篷內一片溫馨,兩人正說這話就見副將來報了。
“皇上……出了點意外,將軍讓皇上去東門找他。”
趙臨胥眉頭一跳,揉著太陽xue道:“什麼意外。”
“這……不好說。”
趙臨胥搖了搖頭,也不糾結了,拉著李見瑜梳洗了後便去找趙斬麒。
見到趙斬麒後,趙斬麒指了指東門旁的一個小帳篷道:“今早守衛發現一個受了重傷的男人倒在我們軍營外不遠處,我們本以為他便是昨夜襲擊城主的人,便將他綁了回來關押起來。但他和我們說了他的身份,甚是詭譎……”
趙臨胥疑道:“怎麼詭譎了?”
“你進去看了便知道。”
幾人邁入了關押犯人用的帳篷,李見瑜就見一個纖瘦的男人靠著一根柱子,腳被鎖鏈銬住以防逃脫。
男人神情有些恍惚。五官柔和溫雅,白衣被鮮血染紅,渾身沒一處好的,看著就有些楚楚可憐。
無論是不是襲擊李見瑜的人,總歸也不能讓他死了,因此大夫正在給他治療。薛倪在一旁,神情微妙。
趙臨胥邁前問道:“你是?”
“封具,封具樺……”男人緩緩昂頭,手抱住了肩膀小聲道:“來找鬼面將軍……他,他在嗎……”
?!
李見瑜瞪大了眼。
封具樺?
“大溪皇帝封具樺?”
封具樺有些害怕地往裡縮了縮,微微點頭。
不是吧?!
李見瑜和趙臨胥面面相覷。
這是怎麼回事?
與此同時,帳篷的門簾被掀開,封具千裡也帶著重熙與許錚來了,想來趙斬麒也有通報他們。
而許錚前腳方邁入帳篷,渾身隨即一僵,愣愣地看著蜷縮在地上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