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殿下又喝醉了?”永晝宮門外當值的侍衛正有些百無聊賴,冷不防面前出現一團紅霧,然後化成人形,嚇他們一哆嗦,惶恐地點了點頭,衡武皺眉,眸中帶著些許壓抑的煩悶,剛要進去,卻被魔衛攔了下來,衡武神色冷峻,面帶戾氣。
“刑廉大人在裡面與魔尊殿下議事。”魔衛察覺到他眼中的慍色,慌忙解釋道。
“議事?哼。”衡武冷笑一聲,再次進殿又被魔衛攔了下來,衡武眼裡閃動著火苗,一臉不可置信。
他本就生得魁梧,鬚髮都是紅色的,古銅色的面板光亮黝黑,體格即便是在魔族中都算是高大的,襯得那兩魔衛如同小雞仔,在他的身影下瑟瑟發抖。
“焱魔君,不是小的不讓您進去,實在是魔尊殿下吩咐...”
“滾開!”衡武撇開他,大踏步推門而入。
讓他沒想到的是除了刑廉,泓魔君重連也在裡面,而魔尊夜漓高位端坐,沒有如往常一般喝得半醉,輕紗薄衫,露出白花花的膀子,興致起來了,還會魔衛侍女們掰腕子,摔跤,一副恣意自在,沒心沒肺的樣子。
但衡武知道,眼前的夜漓和十年前他在鏡湖森林裡見到,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她會在前一刻還同身邊的人嬉戲,下一刻就割破叛徒的喉嚨,並且冷眼看著對方倒在血泊中痛苦掙扎,直到嚥氣,然後平靜地抹去臉上或者手上的血跡,環顧四周告訴他們,這就是背叛她的下場。
夜漓已貴為魔尊,這種事本不用她親自動手,但她似乎很享受這種手刃仇人的快感。
當初她奄奄一息地來到魔界,所有目光都聚焦在這個夜氏後人身上,有期盼,有憎恨,更多的是等著看戲,她唯有一統魔界,否則等待她的,只有死。
因為她是魔族夜氏僅存的正統繼承者,只有她死了,別人才能名正言順地坐上魔尊之位。
寒修是第一個起兵造反的,並且很快吞併了西南各魔族部落,他的軍隊所到之處就猶如蝗蟲過境一樣,凡有不降者全族盡滅。
“焱魔君沒看到我們在和魔尊議事嗎?未得召見擅闖永晝宮,未免也太不把殿下放在眼裡了。”夜漓還沒說什麼,那重連急不可耐地挑撥道。
衡武並未搭理他,轉而朝夜漓拱手行禮:“稟告殿下,據探子來報,天庭近來屯兵兩族邊界,異動頻繁,前不久還在劫仙山和無妄峰抓到了幾個天界的奸細。我懷疑,他們不久就會有所動作。”
夜漓還沒說什麼,重連先搶過話頭:“天庭有所動作,這不是意料之中的嗎?自從魔尊殿下歸位,統一八方,我魔族實力蒸蒸日上,這些神朽仙蠹,又豈會坐視我魔族發展壯大?要來就來,如今魔界上下同心,怕什麼,”說道這兒重連面向夜漓故意說道:“要我說,來得好,正好能報三千年前天界大舉入侵的仇,魔尊殿下雷霆手段,是斷不會因自己和天界那點淵源而手下留情的,是不是?”
重連似笑非笑地望著夜漓道:“葉心公主可是因此而喪命的,老魔尊也是被他們害死的,如此深仇大恨,殿下應該不會忘吧?”
夜漓沒有正面回答,轉而問衡武:“你來就是為了說這個?”
“西南八部中,寒修一黨的餘孽處理得怎麼樣了?”夜漓給自己斟了一杯酒,脖子一仰,一口喝淨。
“回殿下,西南八部大多早已歸順,根據閻靈族族長所說,其中有不少是受寒修脅迫才反叛的,寒修一死,他們全部放下武器紛紛投誠,唯有少數翼魔族還在負隅頑抗。”寒修道。
“寒修出身翼魔族?”夜漓問。
“寒修的母親出身翼魔族,他從小被父親拋棄,是翼魔族的族人將他養大的。”衡武說。
“怪不得呢,”夜漓冷淡地說:“聽說翼魔是修羅一族的後裔,後背生翅,強勁有力,張開有一人長,不好對付。”
“翼魔是留有少數修羅族特徵,不過修羅一族畢竟覆滅已久,如今的翼魔族中,只有極少數能長出翅膀的,殿下無須擔心。”衡武答道。
夜漓點點頭,輕描淡寫道:“好,那既不願降,就都殺了吧。”
衡武猛得抬頭,瞳孔震盪,略顯驚訝。
“焱魔君可是有什麼不滿?”重連背靠房梁,雙手抱胸,左腳抵在柱子上,笑容中帶著無盡的惡意,令人生厭。
“你辛苦了,”夜漓道:“先回去休息吧。”
見夜漓故意支走他,衡武作揖的手停頓了一下,隨後不動聲色地應道:“是。”
“對了,”衡武轉身正要走,夜漓叫住他:“刑廉這次去蠻荒,帶來了車師國的佳釀美酒,你可帶些回去,與部下共飲,犒勞他們一下。”
“不必了,他們不飲酒,”衡武腳步一滯,想了想,還是沒忍住,回過頭躬身道:“殿下也請少喝些吧。”
夜漓斜靠在座位上,閉目養神,懶洋洋地說:“知道了。”
見此,重連也告辭出來,刑廉卻無動於衷,眼神始終在夜漓身上流連,衡武與重連看了他一眼,見他沒有反應,重連諂笑一聲,衡武拉長了臉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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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窗外忽然下起了鵝毛大雪,魔界的天氣就是這麼變化無常,冷熱交替,沒有明顯四季之分,暴雨暴雪酷熱這樣的極端天氣佔到三成。
刑廉讓魔侍取了件大氅,悄然走到夜漓身邊,為她披上,沒想到夜漓忽然睜開了眼。
自從來到魔界,她的睡眠就變得很輕,很容易驚醒,也許是前些年四處征戰,住在軍營裡養成的習慣。
白天的殺戮帶給她快感,夜裡卻成了她的夢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