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師父都沒有想到,多年之後,就是這引魂珠裡殘存的一絲魂魄,讓洛梓弈可以憑此招魂引魄,將我支離破碎的靈魂拼合起來。
“你入定吧,”玄女師父說:“為師教你一套遊神御氣之法,助你調和體內精元。”
我肅然點頭,立刻照做。
玄女師父道:“你聽好了,這是一種斡旋造化,洞察周天,逆經轉穴之術,可化天地之炁為自身法力,也可聚集的元炁散化與天地相合。”
“為師的時間不多,今夜必要教會你,開始吧,”玄女師父道:“外師造化,內發心源,天地為爐,九息吐納,日月耀輝,瀚海滄溟...”
師父與我練了一夜,直到東方破曉,晨露未曦時方才成。
“好了,今後你也要照此勤加修煉,記住,邪不壓正,只要自身浩然之氣過硬,便不會走歪路。”玄女師父為我擦去額頭的汗水,和藹地說道。
我心裡咯噔了一下,勉強笑了笑,再次拜謝師父。
這時天還未大亮,周圍一片昏暗,我送師父出門,轉頭看見煙落居的房頂上停靠著一隻巨大的蛇頭,宛如塑像一般,著實嚇了一跳,若不是蛇眼轉動,甚至都無法察覺那是尊活物。
我朝騰蛇姥姥欠了欠身,頷首致意,騰蛇姥姥挪動了一下身子,吐著蛇信,蛇息噴到我臉上,蛇頭緩緩落地。
“好了,去休息吧,別送了。”玄女師父道。
我躬身道:“師父此去千萬小心。”
玄女師父點點頭,登上蛇頭,蛇身立起,高聳入雲,龐大的蛇身蜿蜒直上,乘風而去。
天神院,金池邊,冬至剛過,白雪皚皚,銀裝素裹。
一群新入學的學生圍成一圈,嘰嘰喳喳地起鬨。
我與南宮明站在他們中間,只見他一聲銀甲,威風凜凜,與周圍雪景融為一體,嫣然一副將軍氣概。
他剛從東荒雨師國回來,去平定鮫人族叛亂。
學生們興奮地搓著手,你一言我一語,七嘴八舌道:“你們說這場比試是南宮將軍勝還是覓波仙子勝?”
南宮明笑笑,張開手掌,一把沉重古樸的槍便出現在他手上,他揮舞幾下,霍霍生風,清輝四射,讓人忍不住讚歎一句:好槍!
一旁的學生連忙說:“我,我覺得是南宮將軍勝,聽說他在東荒大展神威,獨自帶兵逼退鮫人族的進攻,立下大功。”
“南宮將軍剛受天帝陛下冊封,正是一時氣盛,風頭無兩,覓波仙子可是好久都沒出山了...”
我聞言撇嘴道:“你什麼時候開始用槍的?”
南宮明笑道:“這把槍是殿下所賜,名曰疾風,他說我更適合練槍。”
問你了嗎?這麼急著炫耀。
我低頭看了看腰間那柄匕首,滿心不悅,鶴青送他這麼大一把槍,就拿個小匕首敷衍我。
“那就請南宮將軍出招吧。”我抬手道。
南宮明粲然一笑:“來了,看招!”
他靈力滌盪,衣袂飄揚,氣如長虹,一杆槍跟長在他身上似的,使得靈活如游龍,招裡藏招,奇詭莫測。
我雙腳點地,想著許久沒見過南宮明出手,也不知他有多少長進,不如暫避其鋒芒,如此倒是儲存了實力,可終究是失了先手,氣勢也短了一截。
“總是逃不行啊,”南宮明追在我身後,得意洋洋地笑道:“仙子也接我兩招吧。”
我停下腳步,側身後一退,腳底生風,風訣化作風刃,射向南宮明,他隨意輪動手中的槍抵擋,全不在話下,我又結起水陣,使出雷劫,都被他一一化解。
“仙子這樣下去可是要輸。”南宮明的槍如風捲殘雲,似秋風掃落葉般將我的招數全部擋了回去,槍桿子重重地砸在地面上,地面都被砸出一個凹陷來。
他步步緊逼,毫不手軟,竟一點情面也不留,他的槍看上去沉重,槍法倒是靈活多變,我不斷向後,直到避無可避,只好拔出匕首抵擋鋒刃。
南宮明的修為確實上升了不少,我的虎口被震得發麻,好在沒脫手,不然才真是出醜。
且不說他耍槍的功夫,就是這步法也頗為出其不意,奔行起來浮扁影掠,飄逸絕塵。
我收了攻勢,問:“你這步法,可有什麼名頭沒有。”
“仙子好眼力,”南宮明故作禮謙,一口一個“仙子”得叫,還恭恭敬敬地拱手作揖:“此乃我南宮世家獨創的步法,是從尋常的行軍步中悟出來的,名叫‘驚虛步’。”
我想怪不得雙腳猶如四腿,進三步,退一步,讓人捉摸不透,連我的五雷陣中的每一道雷擊都能避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