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眼龍在壩裡望完了天,也對天空的那番景象大嘆了一番。轉過頭來把楊歡盯著看,渾身來個了徹底的打量。
他剛才在堂子裡便已經覺得這位年輕的公子不是等閒之人。此人坐在門口,悠然地吃著茶。一副淡淡的樣子,堂子的軍隊像是根本不存在一般。要說是生了一副傲骨,根本卻不是那副專相。模樣自然平平,倒是背後的長劍能證明他是一個武林中人。現在此人依舊如此,自己和軍隊完全不被他放在眼裡。莫非是一個天生的笨蛋,管他是啥武林中人,就是來這兒找死的。
那麼,獨眼龍是誰呢?
他可不是一般人物,是囚龍在這一條走私的路上佈下的巡邏首領。
此人名叫薩克蘇,武藝極高,深得囚龍和阿濟格的賞識和信任。因他巡邏到狼洞見那位坡兵已經死了,洞裡的物質也被人般走了許多。因此,一路下來,在所經過的關口查問,此時也順著一路的報告追到了這裡,但報告中說有五六個人,十幾匹馬,還有幾口大箱子。
他看見了馬,沒有所說的五六個人和那些箱子。楊歡呢,是一個人坐在門口,不符合條件。問過布穀娘,她言自己一直在後廚忙活,那凌亂如麻的事對她不敢興趣。
來到這驛站,軍校們已經找過了。沒有見到大箱子,下地道的那幫人獨眼龍是認識的,是“雪林幫”的人。平時他們以走私藥材為主,有時,也幹些見不人的勾當。就以他們而言狼洞的坡兵是認識的,而且還非常熟悉。
現在,獨眼龍納悶了,過了這驛站再往前,幾十裡外的火門關是最後的一個關口。若在那兒尋不見,囚龍先生若是知道了,自己難辭其咎。
即便那坐在門口的公子僅是一個人,獨眼龍也不能讓他擋在門口。有礙自己威風,今兒還是頭一次遇見。更有,向他打聽一下那五六個人的情況。若是他看見了便要領他領路,否則殺了他。
“啊,”獨眼龍道,大嘆一聲,“公子是何許人哪?到此地幹些何事?”
楊歡沒有搭理他,埋頭繼續吃茶。
“唔!”獨眼龍心裡很不痛快,捋了一下鬍鬚。把眼睛虛著,以這樣的方式壓著心頭的怒火。
“啊,”他又道,語音顯得極其地溫和,“請問公子,你沒聽見本將軍的問話嗎?”
堂子裡的軍校們都伸著脖子,都為楊歡捏了一把汗。像是知道自己的頭兒在那副溫和後要殺人了。還有,帶面紗的姑娘要剃骨了。
獨眼龍剛要下令發落,布穀娘突然冒了出來。
“哎喲!”她道,含著笑,“我說薩大人啦,那公子是我家親戚。今兒是來頭一遭,人家住在城裡,也是那大戶人家出生。還望薩大人放過去,免得到時你我都粘連了。”
“粘連?”獨眼龍問,“啥粘連?莫非他爹比殿下,比囚龍還大?”
楊歡聽說囚龍便來了興趣,要等布穀娘和他說完了,自己也同他對對。摸出通關諜文,再把將軍令也拿出來。同時,布穀娘把自己言成她的親戚是出乎意料的。就眼下的情勢,是一種善意。不管那葫蘆裡到底是啥藥,楊歡覺得她給人的印象是乎變好了一點,當然,那骯髒不堪的後廚除外。今兒是不能在這裡用飯了,吃些乾糧甚好。
楊歡是一邊沉思一邊聽。
“咳,”布穀娘低聲又道,把薩克蘇扯到一旁,“這娃的阿瑪在盛京可是了不起的一個大人物了,我這是在為了大人您好!”
“大人物?”薩克蘇又問,“剛才已經問起過了,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