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歡騎著快馬像風馳電掣般的在漫天大雪裡飛奔,一路翻山越嶺後進入了寧遠地界時天色已經暗淡。抬眼望去,眼簾處是白雪皚皚,銀裝素裹,天地間成渾然一體。
正愁尋不見路時見不遠處緩緩行來一輛馬車,軲轆陷在雪裡,一位車伕正在車輪旁吃力地推著前行。
楊歡心中一喜立即催馬上前一揖,問道:“小哥,煩問往寧遠的路道。”
小哥戴著厚厚的虎皮帽子,根本不搭理楊歡,繼續推車前行。
楊歡又問了一句。
小哥還是不答,但見那臉上也沒什麼不悅之色。
車棚用厚厚的皮褥包著,簾子處連一點兒縫兒也瞅不見。
楊歡並沒有因為車伕的態度生氣,下馬幫推著軲轆。
忽然車簾子被敞開了一條細縫。
“多謝壯士了!”
突然傳來一句少女的聲音,聲音清脆悅耳的緊,如身在春天裡聽見了一隻正鳴囀的麗鳥。
楊歡客氣了一番。
“此廓空下還從未有外人行走過,這地兒處是終年積雪不化,更無生靈萬物,壯士為何進了?”
楊歡把斗笠一扶心想你不是也同我一樣嗎?
“本是往寧遠去,一路望標而行才誤會進了此地!”
“先往俺家去,那兒才能往寧遠。”
這冰天雪地怎就冒出了一輛車且還坐著一位姑娘,外加一位連推車都沒有力氣的車伕。小心翼翼地提防著,一路幫推車一邊放眼四望。
行著推著身子漸熱了起來,楊歡渾身漸漸舒服多了,在與車伕言談中才知道了他們是離這不遠的雪寨的人,車棚中的女子是寨主家的小姐,名喚銀玲兒,因寨主患了喉病又多方調治無效才來此地尋雪松花。那花六年一開,是潤喉良藥,能斷喉疾根本。
“尋著了?”
“哎!”車伕搖搖頭,臉上掛著一副傷感。
行著時猛地從簾內傳來哭聲,楊歡忙去安慰,見是一位生著一張小臉兒的俊俏女子,小巧玲瓏的約莫十六七歲。裹著素花袍子,鞋筒已經過膝。
……
走到這地兒的邊緣,下了一條寬敞的地洞後露出一座吊橋來,到了對面,在一片雪林中才望見隱著的一片寨子。地兒不廣闊,大約十多戶人家,捱得緊緊的,對楊歡的到來充滿了戒備之心。
被銀玲兒領進家中,地床上臥著一位年齡不大但身子骨及其柔弱的男人。
“爹爹呀,好點了嗎?”
噢,這便是雪寨的寨主,楊歡一揖後述了與他女兒相識的經過。
“爹爹呀,雪松花沒尋著!”銀玲兒把眼淚一落,楚楚可憐地把楊歡一瞟。
楊歡把頭埋的很深也毫無法子生出,銀玲兒多希望遇見的是一位能起死回生的郎中。
“公子請坐!”銀玲兒給楊歡倒了杯熱滾茶,“俺們這片寨子與外界不連,通是自生自死,州府志中也無記載,更無人知曉。”
“難怪剛才姑娘言從未見外人進那地兒,萬一我乃一兇人呢?”
“哪有見壞人一路幫推車的,再說俺也練過。”
暮色已經罩在廣漠的雪上,楊歡問了往寧遠的道路,欲走時被銀玲兒挽留了下來。她家爹爹雖是寨主卻與百姓並無什麼區別,兩間草棚是正間,房外面用柵欄圍著。屋內家當更是稀少,僅供餐的桌椅和兩張地床。一架吊鍋在屋中央生著火苗,正咕嚕咕嚕地冒著大煙。銀玲兒忙碌著,給爹爹餵了藥後又來招呼楊歡。
晚飯後出棚細觀,這片雪林被群山包圍著,無論用什麼樣的眼光均瞅不出一條通往外界的路來。
寨民們都曾來過,挎著刀劍把楊歡瞅了瞅後又都回去歇息。
銀玲兒見楊歡出了棚又許久不進來時忙掀門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