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歡安置好了那位小哥後獨自轉道回來。
小屋內燃著炭火,未進門已嗅到那股濃濃的碳味。殷紅的火光填塞了空間,門虛掩著,透過門縫可以看見化雪先生正埋著頭坐在鍋火旁。靜悄悄的,像是一個獨居的老人在沉憶往事。
樓蘭斷雨和楊風亭倘是又不在了,沒有見到那晃動的人影兒。
推門進來。
化雪先生猛地抬頭,瞅出了楊歡的那臉困色和潮溼的袍子。見那副風塵僕僕的樣兒埋頭問道:“楊公子是往了何方,怎麼大半天也不見你人影?還有那位樓蘭公子,古怪的很,總是同我見生。也不知去哪逍遙了?”先生說話的臉色不太好,語氣及其低沉。
“噢!”楊歡笑著臉,反身掩了門,抖了抖袍子上的雪後陪在一旁坐下。埋頭時,又抬眼瞧了一眼先生。
“何須同他見氣,樓蘭公子是自生的古怪,愛生事喜熱鬧。同楊風亭一起後更是多了一些逍遙,男女間的事兒已令他化痴了。”楊歡托出樓蘭掩蓋了自己,希望化雪不要追問自己從何處回來。
然而,先生還是追問了,是以另外的方式來表達對楊歡近些日子的變化,他說:“‘日月會’的坍塌老朽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從與公子再遇後卻少了以前的那種緊密。往後,過了這檔子事兒定去拿夢童秋的人頭。”
“先生吶!”楊歡沉思了好久才回道,“歡出去探道了!先生走後我唯有閉目枯坐閒散時光,猛生心思後自顧出門去了。”說到了這裡楊歡轉笑又道:“哪裡是關‘日月會’的事,那會有何稀罕?是我正在辜負惠空大師所託而心生了複雜。怠慢了先生,望先生見諒才是!”
化雪抬起了頭,展開了笑顏。
“哈哈哈~”一聲柔笑後,擺手道:“公子言過了,老朽怎是那計較之人。只因見你整日憂愁,又把那份憂愁惹上了我的身,同生憂病了。怎麼?”化雪說到這裡來了精神,又問道:“楊公子可曾探出了些什麼?”
楊歡喜道:“歡在曠野中探出了辮子兵的秘密兵站……”接下來,把所有的經過對先生陳述了一遍。
化雪聽得目露驚恐,尤其是地洞已經戳進了潼關寨的那一現場。
“那小哥說白廟寺是辮子兵的囤兵之地。待明兒歡想邀您一起前往,先生之意呢?”
“嗯!”北化雪點頭答應,隨後他又沉思起來。眼睛投向炭火,目光化著了火苗。一會翹腿又說道:“待地洞戳通之時便是潼關寨毀滅之日了。”
楊歡並不贊同先生的觀點,分析道:“以歡觀來並非如此,若是野子們有心攻寨,何須戳道,起兵便可催毀。歡以為是為了囤積更多的物質,以便往後圖我大明之用意。”
“嗯!”化雪點頭道,“以此說來不攻寨的目的是怕有人逃去了!”先生突然起了身,抖了一下袍子上的碳灰,疑心道:“莫非那幫少林武僧們已藏在寨中的哪一處又被野子們察覺了?”
楊歡不答,故意生了一幅疑惑的表情望著先生。
“啊!”先生忙道,“老朽也是猜猜而已!”
楊歡笑道:“歡以為先生有了線索哩!”
化雪踱了幾步,忽然心生一事,又問道:“老朽剛才突地憶起了‘日月會’,現又想到了‘將軍令’,那禍物怎地不見了?若落兇人之手重組大會生了邪事可是大明之禍啊!公子是明白的,那九幫十八派只認令物不認人類。倘使加以利用如何得了!”
化雪先生突然提說了“將軍令”。楊歡聽那話兒時心頭猛生一道計謀,此計若成定能讓武僧們脫塞。不過,得一番周全後才可佈置。當務之急是要儘快識出其他四絕的真實身份,來到潼關寨的具體目的後方可實施。寨子不大,各門各戶地去找便是。可這逍遙成性的樓蘭公子又去了何處,眼下最需要他的幫助。
把心思快速地過濾一遍後楊歡嘆道:“咳!先生怎提到了那災貨,歡正以此物差點數次丟了性命。”
“噢?”先生猛道,“令物依舊在公子之手?”
“嗯!”楊歡點頭道,“不過未隨身攜帶,已將那災禍藏在一隱處了!”
“如此甚好!”先生點著頭,佈滿了笑,眼睛裡的火苗倘是在熊熊燃燒。抖抖袍子後自顧著進屋歇息去了。
楊歡塞滿了心事,迷糊了一整夜,在曙色剛露時便落床出了門。先生突然報病,未同他一起前往。來到街上,在一家開早門的藥鋪為先生買了藥後遍找人打聽去往白廟寺的道兒。
孤身上路不久時便聽見了身後的馬蹄聲,回頭閃目一看卻是樓蘭同楊風亭二人正緊緊跟來。
楊歡在心生詫異的同時又竄生了舒心,總算不是孤身前往。看似無所事事,逍遙自在的樓蘭公子總是在關鍵的時候給人驚喜。
“樓兄真是關心兄臺,歡出發之前尋遍四處均不見兄人影,是躲哪裡逍遙去了?”楊歡在說話的同時故意朝楊風亭一笑。
“呵呵!”樓蘭一催馬與楊歡並排,笑道:“楊兄有所不知,那屋子裡的先生詭異的緊,數次見我於同生人。不笑不言,看我也是死沉沉的。對你卻又生出另外一幅熱心腸,樓見他不慣才外出尋覓安生了!”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
楊風亭白臉生了紅,掩笑道:“笨死鬼!楊公子是話裡有話,在戲耍你哩!”
三人同時生笑,爽朗的笑聲還未消忽然又傳來了馬蹄聲。
隨聲望去,那馬兒若化成了白影般地跟來。臨近把騎馬人一瞧,乃是一位俊俏的公子。身著彩袍,頭戴圓帽,身背長劍。到了楊歡等人的跟前猛地落了馬,熱淚盈眶地把楊歡死盯著看。
楊歡見來人的面兒有些熟悉,與叔父家男筠妹兒有些相仿。
“公子如何這般神光看人,莫非楊歡得罪你家人了?”樓蘭斷雨疑惑不解,把紙扇一豎,伸開搖了起來。
俊俏公子不答樓蘭話語,而是哭著望喊了起來:
“爹!娘!女兒無能,無力為您等報仇血恨。現已面朝丁兒哥哥了,望他替兒吧!”說完,湧淚崩流,眩暈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