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處湧出的滾霧在夜色中鋪開,半個蒼月在混沌中宛如浸泡在汙水中的破鏡,朦朧不清。
“寒冰劍”的寒氣正朝楊歡的心臟滲透。雖身子猛覺寒冷異常,但他強撐著,裝著若無其事。還好,在諸葛南剛要再次啟劍時被突如其來的持塵道長攪停了。
諸葛南聽那道長的話意,貌似客棧中的群雄被奇異的香味毒害了,自身逃到此地找楊歡求救。雖不明白就理,但見那道長的體態輕盈,步路無音。倘若再次交手,那道長又豈會袖手旁觀?於是把長劍還於背上打算日後再同楊歡一絕勝負。
楊歡聽完持塵的話後甚覺驚訝,不再詳問,拉起持塵抬步就走。行到數步時突然想到能否邀上諸葛南同往少林。驀然回首,南卻倏然不在了。
楊歡猛覺失落,又感到心驚。在這兩種心態的夾縫中心頭猛地生了碎痛感。行至數步後終於強撐不過昏倒在地。
此時,持塵道長並沒有大呼小叫。他偷偷地瞄了瞄諸葛南離去的方向,那裡一片濛霧,除了蒙黑的空之外什麼也沒有了。
“楊公子~”
持塵輕喚了數聲也未喚他醒來。用手一摸脈搏,體驗到一股寒氣正從手上猛竄而來。
連忙脫手將楊歡扶了起來,隨後面對著使功。持塵通紅似火的雙掌貼在楊歡的胸膛。半晌後,冒煙的楊歡從胸口中竄出一股藍色似線的寒氣。
緩緩地,楊歡甦醒了。
持塵見楊歡甦醒過來便收功輕言道:“楊少俠剛才何不使出小刀?”
楊歡強撐著立了起來。拱拱手:“多謝先生來得及時,再謝先生救命之恩!”謝過後又接著道,“那奇劍主攻心,克金火,對小刀又何嘗不是如此!”
“剛才恍惚聽到公子對那人之劍言出‘以冠之名’尊為‘南劍’,可以貧道看來此人劍法雖冠卻心胸狹窄,傲氣凌人。聽他之言乃是首次用功,而試劍的物件又恰是譽滿武林的楊歡。”
未等持塵說完楊歡接過來道:“先生是要說諸葛南的未來之意?”
“嗯!”持塵點頭道,“以貧道所猜,楊少俠此次放掉的是將來的一大武林禍患。”
“咳!”楊歡搖頭道,“晚輩哪裡是放過他,是那奇劍太過於厲害!”
持塵微微一笑,道:“諸葛只是杖劍厲害,狡猾與聰明可不及楊公子一半。貧道已料到你二人倘若再次交手時他定會敗在公子面前。”
楊歡聽後只笑不語。
二人說著走著,不經間已到了客棧。進門一瞧,除了邱臨風同殘心師太半坐在地面其他群雄皆是昏睡一片。
杜紅娘被綁在柱子上,見楊歡瞧她時揚起一張哭臉轉而一笑。
鬆了綁,杜紅娘揉著被捆疼的胳膊猛然朝持塵道:“小女子有意放過老先生,先生倒反過來加害於我。若不是提前在茶杯化了解藥,老先生同樣會受到此遭。”
持塵微微一笑,道:“承蒙杜姑娘手下留情!”說到這裡用手示意又接著道,“還請姑娘將諸位英雄喚醒吧!”
杜紅娘瞟了一眼楊歡,見他正瞧著自己時粉臉兒頓時發燙了起來。低聲道:“他是小女生的朋友,先生既尋回了他,小女子就該還你一個人情。”說完,她從紅袍袖裡摸出一粒白丸泡於盆中。分水讓眾人服下。半盞茶的時間眾人皆還了原樣。
殘心師太第一個還了原便激怒已極,手持拂塵突然朝楊歡身旁的杜紅娘撣了過來。持塵知道楊歡剛受過寒傷元氣尚未恢復,在楊歡剛要接招時自己先上了。
二人在堂中挪移了起來,數招後,持塵奪了殘心的拂塵後化著一白影猛地竄回到了原地。
“牛鼻子老兒,”殘心見丟了拂塵,抽劍怒道,“何故幫著那位小賤人?我等同她無冤無仇,她卻趁人不備使出香毒加害我等。莫非你這老道起了色心相中了人家的面貌青春,在此獻上了殷情?”
持塵紅著臉剛要同她辯理,不料杜紅娘搶在前面嚶嚶地哭訴了起來。訴道:“小女子雖會些毒術,本次卻並未故意使用。只因天生體內帶來奇香,不急時淡香令人康健,激怒時體內的淡香轉化成濃。成毒後便自行流露。剛才見他不在,四處找遍皆無音信。情急之下才誤毒了大家!”
“噢?”殘心師太把眉毛一愣。道:“本尊不信天下既有這等怪事。”
“若不信師太可以當面一試,只是試出真來不得埋冤小女子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