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正敘話時,房內卻陡然生起了窸窸窣窣之聲。隨聲音搜找一番,揭開一隻木箱蓋卻猛地冒出一個小僧來。
“小師父何故被藏在箱裡了?”樓蘭疑惑道。
“惠普大師乃是一位深藏的奸細……”接著,便把跟蹤惠普的事兒敘說了一番。
樓蘭斷雨聽後心中猛的一驚,隨口道:“如此以來,惠空法師的性命恐憂了。”
“那惠普法師去何處了?”樓蘭鼓目又問。
“只見著他喬裝改扮成一位道士模樣,後來之事我已被按在箱裡了!”
樓蘭斷雨默想片刻,對小僧叮囑道:“小師父現兒快返回寺廟,讓惠空法師多加小心。”
小師父走後,楊風亭抬目一掃門外的夜色,漆黑的宛如一個超大的黑洞,讓人昏沉,暈眩。
樓蘭斷雨亦然瞧見了她的神情,柔聲道:“怎麼,身子骨突不舒服了?”說到這裡便柔目向投,接著又說:“堅持一下,到外面的村落或街市再找個好生的地兒歇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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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風亭抬眼相對,佯裝著來了精神。提起嗓音回道:“本姑娘怎會如此不堪受那風寒侵襲,對比之下,卻比你那瘦弱之軀強多了呀!”
樓蘭斷雨強裝一笑,臉色微紅,溫柔道:“我自是明姑娘之心。”說到這裡用手一指門外的夜色又道:“趁夜色濃厚之際,快離開這鬼地兒吧!”
二人穿密林,走小路,直到天光大亮才舉目眺望著遠處貌似有了一片村莊。行至近前卻是一個較小的鎮子。地兒不大,三兩條街。各處的房屋旁都掛著一面黃色的大面旗,上面用金絲細線繡著一個斗大“法”字。街上各處彩巾顫飛,紙人紙花四處安放。對人一問,才知是此鎮土豪的小妾患病而死,今日做法場。於是,土豪勾兌了當地的里正。一番通知下來便佈置了現兒的榮華。
問清了現狀,樓蘭斷雨又再搜找客棧。一番之後,此鎮並未有一家客棧和飯館。再一問,卻告知這兩樣招待客人的店面生在“莫家”的莊中。其餘鄉里鄉外的人若要單開店面均按本地的鄉規處罰。抓牢坐監,扒皮挖肉。
心裡雖有恨意,樓蘭斷雨卻不想為此耽誤了行程。意欲把楊風亭安置一百姓家歇息治病,無奈,那百姓顫抖著說:“如若被‘莫家莊’的人竊去了訊息,自己不僅會遭殃而連左鄰右舍也會吃那挖心般的連罪。”
“好霸道的‘莫家’!”樓蘭怒鬧了一句,拉起楊風亭便往莫家莊疾步而去。
出了鎮子,便遙遙聽見了鑼鼓聲,嗩吶聲和琴聲的和奏。偶爾,間隔間又響起了鞭炮聲和人口裡的唱吟聲。
樓蘭拉著病怏怏的楊風亭行至進莊的大道處時被兩位持大刀漢子攔住。
其中一位圓臉黑面板的漢子挺著肚子吆喝道:“今兒,我家少奶奶昇天聽戲,閒雜人等不得進入。”
另外一位長臉拱背把刀一豎,惡目一盯楊風亭,調笑道:“不過,這小娘子可得留下來給我們莫老爺收拾家務了!”
挺肚大漢正欲跟笑時,正需散發怒氣的樓蘭把紙扇瞬間拍出。出發之間,二人的腦袋已被拍的粉碎了。
進了莊,繼續朝歌聲,琴聲的地兒走去。在一拐角處意外發現了一處藏人的天然地兒。兩棵併攏的大樹上安置著一處住人的窩兒,一位大意的家丁懷抱鋼叉正依著樹杆酣睡。
樓蘭對此喜出望外,用眉目朝楊風亭暗示起來。
楊風亭領悟他意,思考之下,認為他去那俠義之事時還得顧著病怏怏的自己,於是,點頭答應便在此處歇息了。
樓蘭飛身上樹將那家丁像桃兒般地摘了下來,捆綁安頓之後,背起楊風亭進了樹窩。
“我去收拾這幫白食人家,姑娘就在此處安心吧!”說完,樓蘭飛身下樹。臨走又抬頭望著那窩兒,正要垂目之時目光卻照見了楊風亭伸出的臉兒來。
樓蘭抖抖身子,一揮手開啟了紙扇,搖曳著身子朝樂聲而去。
行至那門楣處挑簾一瞅,寬大的廳內燭光繚繞,香菸瀰漫。一口金色的大棺擺在神龕下的中央,上面貼著畫滿了經文的金幡。棺頭處搭著一張硃紅色的神臺,上面擺著整齊的祭品。一些道士和僧人背對著門外唱誦著經文,兩旁的樂隊頭也不抬地自顧著演奏。
放下簾子,樓蘭轉身朝一座豪宅走去。快抵攏時又故意朝正門處的兩排站著的護丁走去。他姿態搖曳又閒庭信步,正像一位此莊的貴客,或則是一位被莫家邀請到莊上參加葬禮的朋友。
穿過護丁進了門,經過一個座繁花盛開的假山,踏進了一道精緻的小門。抬眼一望,屋內的溫柔床上正斜躺著一位身著紅袍,身子肥碩的男子。他發如冬霜,臉如紅棗。雙目微閉似乎在哼著一首喜愛的曲兒。雙腿隨著曲兒正輕微地顛抖著。
樓蘭搖著紙扇,對他的神態“噗嗤”一笑,正欲行至床前時那人卻猛地翻跳了起來。
“你乃何方生人?怎敢摸進老夫的房間?”那人鼓著銅鈴大的眼珠,驚問道。問話時,語氣急促,頭冒冷漢。
“你便是橫行鄉里的莫莊主了?”樓蘭微微一笑,又瞧了幾眼。此人乃是一位老者,身子雖然肥碩,動作卻很敏捷,翻身下床卻在閃眼之間。
心驚之後,老者才把眼前的人打量起來。乃是一位身著白袍,手搖紙扇的少年。面容俊俏,雙目溫柔,毫無一點兒殺氣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