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查司的地廳中,一夥村民正在埋頭深挖地道。監管他們的軍校,手握皮鞭,正不停地鞭打,施暴,催促。
“快,快~”一位軍校催嚷著,“爾等下民如若再不快些挖,當心你家的妻兒老小成軍爺們的家奴。”
這時,從洞口冒出一個人來。那位催嚷的軍校瞧見來人,連忙滿臉堆笑招呼道“魏大人在上,末將這給大人請安哪!”
“爾等雜役眼下挖到何處去吶?”魏長柯撣撣袍子上的灰層,撇著嘴,仰著頭問道。
“唔,”軍校雙手抱拳施禮,嬉笑著,道,“大人真是日理萬機,已經挖出了不死山莊的範圍吶!”
“不成!”魏長柯瞅著跟前的軍校,吼道,“慢了些,必須三日之內挖到知府衙門的下面。否則,爾等生煎火燒!”
“這都是力氣活,他們,”軍校說到這兒朝正在挖地道的農夫們歪著嘴示意了一下。
“那就,”魏長柯咕嚕著大眼,冷冷地道,“那就多抓些來!不然,耽誤了時辰,爾等不僅難活,本官也得吃連罪。”
“那好那好,轉頭就抓些來!”
剛轉身要走,突然又記得了什麼。忙轉過身來,對那位軍校勾著手指示意過來。
軍校連忙湊身過來,張耳細聽,面露巴結之色。
“爾等雜役一個都不能跑掉,完事之後,拖到林中挖坑深埋!”魏長柯說完,帶著兩個隨從搖擺而去。
蒼月高掛,夜色一片森幽。
一位身著粗布外套的老者在知府衙門口抬頭朝裡望了一下。
一位守門的軍校過來問道“老人家有何事?”
“老朽要報官!”老人家眼巴巴地瞅著軍校。用顫顫的聲音回道。
“你在此等候片刻,我這便進去稟報。不要擊鼓,最近大人心煩,聽見鼓響,我等受跪兩日。”軍校交待後,朝堂裡跑去。
老人點點頭,吐出顫顫的聲音:“那,那麻煩軍爺了。”
楊知府同楊歡正在敘話,馬良則在一旁張耳正聽。突聞腳步聲,一位軍校進來稟報有人報案。三人來到堂上,分別落座。
“將那報案之人帶上堂來問話!”楊知府瞅著堂外門口那位在朦朧中的人影,對左右呼道。
“你家生著何種禍事?為何不去縣衙報官?偏來本府?”沒等老人自述,楊大人盯著老人率先問道。
“老朽家裡下午丟失了兩孫兒,縣衙比知府遠些。我老眼昏花,識黑路更是朦朧。既然是衙門肅地,天涯咫尺的海官地官,對人對事皆是同等條章。故,來著此地!”老人沒跪,抬著頭,正訴了一番。
“唔,此言大理,本府認同。”楊大人回道。手摸鬍鬚,沉思片刻後,轉頭側身朝楊歡馬良又道“二位隨老哥走一趟吧!”
城外二十里。一路人馬正在緩行,馬蹄上包著厚布,行路無聲無息。人身均著黑袍黑罩,刀槍棍棒均在手中。遠遠瞅去,如夜色中連綿移動的巨大的鬼影。
而後,進入一片林中。一坨接一坨地,三三兩兩地隱於其中。
黑色的浮雲滾滾而來。低垂的濃霧四處湧動。泥土開始變得潮溼,枯林開始變得滑潤。
不遠處,隱隱來了一處閃爍的火光。楊歡三人騎著馬,正緊趕慢趕地朝林子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