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日,齊蘭格兒領著浩浩蕩蕩地一路人馬,帶著朱先生往應安府而去。
……
樓蘭斷雨信步遊蕩到了京城。城內的大街小巷繁華異常。沿街的窗上,壁上插滿了招眼的彩旗。所有的酒館飯店之內都貼著斗大的壽字。
進入城中,專進一家酒館。向一位瘦身,白臉的店堂小二打聽。方知是當今九千歲魏忠賢的壽誕之日快臨近。告全京城的百姓要臨壽添豔。若有怠慢懶散者,流放荒谷,或逐出京城。
來到二樓,要了酒菜,與一位身材臃胖之人同桌,迎面而坐。那人抬頭,用一雙灰色的眼珠撇了他幾眼。揚起一張大紅臉朝店家喊著說:“店家小廝,將此人請了去!”說完,夾著一塊肥肉往大嘴裡一塞。極不耐煩地灌了一杯酒。
那人菜品非常精緻,白生鮮嫩的魚翅用一隻紅亮色的碗乘著,晶亮色的湯中冒著微煙。一隻熊掌在一隻碟子裡被他攪得稀爛。兩碗鮑魚並排而放,沒有沾過的痕跡。倒是油嘴下的那盤肥肉快被他如狼似的吞光了。
“唔,”小二來到近前,朝樓蘭斷雨點著頭,彎腰曲背,眼巴巴地招呼道,“公子能否移席於他處,小的已為你收拾乾淨了一張大桌。”
樓蘭斷雨把紙扇微微一搖,笑道:“呵呵,他包攬此店?或買下此店?”
小二瞅著那肥人一眼,回過眼神,又道:“這位公子乃王大人內親,向來獨坐,喜清淨!”小二說完,恭敬地朝那位肥人忙點頭過去。
“王大人?”樓蘭斷雨故著詫異之色。
“乃司禮監王體乾大人。”小二趕緊接上嘴。又朝那位肥人點著頭。
敘話間,肥人的背後突然站著了三個人。
瘦小者套著一身白袍。張著鼠眼,腰挎兩把短刀。
瘦高者如掛似的身著一身綠衣。眼睛漲得滴圓。手持一把亮銀槍,槍上帶著勾,一縷紅絲掛在槍頭上。
剩下的乃是一位魁梧之人,如箍似的身著一身紅袍。眼皮縮成一條線,臉色蠟黃,腰間掛著一對如大鼓似的銅錘。
三人黑著臉,露著兇相,正看過來。
“喚三聲爺爺,放你滾蛋!”嚼著肥肉的肥人一臉傲相,從油嘴裡重重的吐出模糊不清的話。
樓蘭斷雨拍拍小二的肩膀,從兜裡摸出一錠銀子。溫和地說道:“如此說來我倒偏要坐坐。”
話剛完,肥人背後的三人正移步過來。
見要打鬥,所有吃客全都離席而逃。小二正往門前短道要帳。
樓蘭斷雨橫著一躥,到了另外一張桌子的面前。抓起一盆剛出鍋的菜湯朝那瘦小者擲去。盆在空中盤旋著,湯水未灑,正中那人的面門。那人被燙的大叫,用袖袍不停地抹臉。
魁梧之人和高瘦者猛地竄到樓蘭面前,一人抬槍便刺,一人舉錘便打。
樓蘭離桌而躥,到了櫃檯前,捧起一隻酒罈朝二人甩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