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魏長柯轉了一下眼珠,隨後回道,“郡主口令,”說到這兒抬手指著小男孩,接著又道,“用泥將他封在洞中,免得被人發現,偷去了。”
“噢?”左值衛陡生驚訝,皺著眉,說道,“這孩兒患著肝疾,我家郡主囑咐我二人好生經管,端湯喂藥已成了我等每日必作的功課。而今又要用泥將他封在洞坑之中,受那樣的苦不如就此做掉。”
魏長柯連忙點頭:“好,甚好!你意甚好!”
左值衛突然站了起來,厲聲道:“我猜著不是我家郡主之令吧?”
“唔,”魏長柯回道,“卻是如此,耽誤不得!”說完,從腰中抽出長劍奔小孩而來。
“休傷性命!”吼聲未落,天狼突然冒了出來。跌跌撞撞,臉色慘白,白衣此時已成了紅袍。
沒等問起,他連忙說道:“中了密林埋伏,郡主恐有性命之憂,快快前去搭救!”
“哎呀呀!”魏長柯一聲長嘆,過去一把扶住天狼。連忙問道:“郡主現在何處?”說話之間露出無奈,又埋冤道,“你,你怎麼回來啦?郡主身邊那些廠衛可沒大本領護著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等會被滅族的呀!”
“我,我,”天狼口裡滲出血絲,柔弱無立地回道,“身受重傷,戰下去已無意義,活著回來搬兵救主。”
“來呀!”魏長柯大吼一聲,“扶公子下去歇息。”走上臺階,又狂吼道,“召集所有的廠衛出發,哪廝要是慢了,我定要將他生吞活剮!”
“等等,”天狼抬手指著小男孩,對魏長柯說道,“把他帶上,若郡主被困,用他交換。他,他乃梅林老祖的徒孫!”
“梅林老祖?”魏長柯一臉茫然。
“帶上便是,別問太多。”
魏長柯轉身朝那小孩厲聲道:“小雜種!縱不快快過來,陪你家爺爺去救郡主。要是慢了,把你用泥封在洞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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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色蒙面人帶著隨從,剛逃到密林外的一座長橋上。抬頭間,橋尾像站著一個人影,與自己迎面而對。藉著夜空中那一點兒朦朧的星光瞅去,倘是一位身著白衣黑袍的少年。再定睛注視,心裡便慌亂了起來,驚嚷之聲彷彿快要從嘴裡崩出。
突然,少年向前一躍,如塔似地豎在她的面前。
沉默無語。橋下的流水,如此刻,滾動的血液。潺潺的聲響,如此刻,身上凸跳的脈搏。慌亂,堵住了心頭。緊張,矇住了雙眼。她聽到了從他的胸肌裡傳出了跟自己同樣的聲音。
她剛要張口。突然身後傳出了聲音:“休傷我主性命。”隨即,從身後串出一人來。
那人來到跟前,舉劍便刺。一聲“鐺啷”,長劍脫手,去了橋下的水中。
來人滿臉煞白,瞬間冒出虛汗。勉強從口裡擠出了聲音:“我層層大軍隨後就到,你若現在逃去,我便不再追趕。”
“休得囉嗦,將那小孩送來。否則,我的小刀可不識生熟!”少年沉沉地說道。
“你是楊歡?”來人睜大了眼睛,驚駭鋪上了面孔。
“正是!”楊歡道。
“哎呀呀!”來人擠出慘笑,獻上殷勤,連忙誇讚道,“早聞少俠武藝卓絕,今日一見當真名不虛傳。魏長柯剛才多有冒犯,縱望少俠海含!”
“休得囉嗦,那小孩在何處?若傷毛髮,”楊歡話沒說完,停了下來。故意擺了一下袖袍。
“別,別,~”魏長柯嚇得兩股顫顫,幾乎癱軟。連忙道:“娃娃在此,娃娃在此”。說完便從趕來的大軍中吆喝道,“將那位小公子派人送來,爾等小廝們暫停那處。”
楊歡領過小孩,朝紫色蒙面人一瞟。身形一晃,了無蹤影。
魏長柯見他離去,引頸長嘆:“哎呀呀!我等遇著了鬼魂一般。”
一路廠衛來到跟前,其中一位頭領問道:“魏大人,我們還抓嗎?”
魏長柯望了一眼郡主。“抓!”他吼了一聲,又接著道,“剛才是為了郡主的安危才出此下策。現在,時間已晚,人馬不易調動。楊歡鼠兒已逃無蹤影,明日全城布查。定要活捉那廝,定要將他碎屍萬段,抽筋剝皮方解我心頭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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