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醉愣住了。
連那些校董們也愣住了。
因為，顧岸看向顧珺雅的表情裡沒有一絲心疼，他的神情他的眼神他的動作都昭示著對這個女孩的厭惡。
這完全不是一個父親該有的眼神，倒像是仇人。
一向高傲的顧珺雅也只是捂著臉小聲地抽泣著，她甚至連抬頭看一眼顧岸的勇氣都沒有。
“雲笙，老師叫來就是想表揚一下你最近的成績，你的進步老師都看在眼裡，以後再接再厲萬不可鬆懈，快回去上課吧。”
寂靜的壞境裡突然傳出溫柔的女聲，沈醉小聲的應道：“謝謝老師。”
“顧珺雅，你看看別人，你再看看自己！”
顧岸突然大聲的訓斥了一句，嚇得沈醉回頭一看，立馬又低下頭走了出去。
沈醉走的急，她不知道，那人在看到她後突然怔愣的樣子。
蔣涼州等在門口，看到沈醉出來後，他自然而然的牽起她的手往教室走去。
只不過，沈醉一節課都沒怎麼搭理他，蔣涼州也知道沈醉想要好好學習，他除了時不時的把手伸到下面捏捏她軟軟的小手也沒有其他的動作。
顧珺雅在快要下課的時候才走了進來，眼眶紅腫，一看就是哭過。
沈醉一早上的腦子有些迷糊，她扔下一句去廁所就出去了。
第一節下課後的走廊有些冷清，學生們都忙著補覺，只有三三兩兩結伴上廁所的人。
男人的身影格外的明顯，他倚在高一七班門外的牆壁上，西裝西褲面色冷凝。
不得不說，男人的相貌依舊英俊，只是多了些被歲月磨礪的滄桑，那雙銳利的眼睛裡此時裝滿了疲憊。
沈醉剛走出門口就停下了腳步，可是男人的目光看了過來，沈醉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往前走。
“雲笙？”
沈醉停下步子，裝作疑惑的樣子望著顧岸。
“剛才在辦公室裡聽到你老師這麼喊你，冒昧問一下，你叫？”
顧岸的神情有些激動，還帶著些猶豫不決。
男人的嗓音有些沙啞，那是常年喝酒抽菸導致的，近看，甚至都能看到他眼角的皺紋，以及眼眶底下的青灰色。
沈醉告訴自己要鎮靜，可是垂在身側的手卻在微微顫抖，她緩緩地吐出一口氣，然後道：“江雲笙。”
笙，物生故謂之笙。
“如果我以後生了女兒，我就把這世間最好的東西送給她，把最美好的祝福給她，說文解字解釋笙字是萬物生長之意，笙笙，多麼好聽的名字啊，你喜不喜歡啊？”
喜不喜歡啊？
當然是喜歡的。
顧岸的眼眶在沈醉說話時已經泛了紅，那是不同於在辦公室見到的神情，男人的臉上竟浮現出絲絲纏綿的溫柔。
沈醉清晰的看到顧岸垂在身側的手捏的緊緊的，甚至在發著抖。
他盯著沈醉的眉眼看了好久，然後，才顫抖著開口，道：“是你媽媽取的嗎？”
沈醉不知道自己竟然有這麼好的耐性，她緩緩的點了點頭，神情冷漠，卻足以讓顧岸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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