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九熙在雲家大院住了三天,舅舅和舅母還有四個哥哥外加上老爺子都來和她談過話,除了祝福以外,還有一些叮囑,白九熙很有耐心的一一應了,因此也有了那麼一點出嫁前的感覺,不是緊張,不是期待,更不會有擔憂和迷茫,就是有點不同於以往的躁動,感覺即將要完成一件人生大事,然後整個人生都要變得不同了。
而就在白九熙略帶感慨的想著自己以後會有什麼不同的時候,墨鳴淵這裡卻迎來了一位不太受歡迎的客人,墨鳴淵的父親墨恆。
墨恆是一個人來的,大婚的前一天,夜色正濃,墨鳴淵心情激動的有些無法安睡,就坐在床上閉目修煉,而後懷中的陣法玉玦就動了起來,這是有人在不經過允許的情況下私自闖陣才會有的響動,墨鳴淵當即睜開了眼睛,飛掠而去,然後便在陣法的外圍見到了一臉冷色的墨恆,而看墨恆那架勢,應該是故意觸動了陣法,然後引他出去的。
“有事?”墨鳴淵落在墨恆的前方三四米遠的地方,不願意再靠近,語氣也很疏離,甚至有些不客氣。
墨恆皺眉,但並沒有發怒的意思,也不知道是想開了,還是脾氣變好了。
“你當真不願意認我這個父親?”墨恆對墨鳴淵的感覺是很複雜的,知道墨鳴淵存在的時候,他是很高興的,來找墨鳴淵的時候,他的心情也是很期待的,但墨鳴淵對他的態度實在不夠好,這讓他惱怒異常,墨鳴淵明明是他的兒子,有什麼資格不聽自己的話,他那個時候憤怒的幾乎想要動手,但最後還是含怒而去。
離開之後,墨恆也冷靜了下來,愧疚和期待的心情戰勝了憤怒,所以一連著幾日主動示好,希望可以感動墨鳴淵,認回這個兒子,在他看來,這個突然間找到的兒子,還是十分優秀的,讓他感覺很欣慰,而且他也很有自信可以讓墨鳴淵認他,畢竟無論是身份地位還是修為背景,他都可以幫助墨鳴淵,認他這樣的一個父親,又有什麼不好呢?
但是墨鳴淵的離去就像是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臉上,打碎了他的驕傲,也打碎了他的自以為是,墨鳴淵這種逃避的態度很明顯的表示了對他的不歡迎,這讓他又羞又怒,直接放棄了討好墨鳴淵的想法,不過那個時候他也不是真的放棄,只想著冷落墨鳴淵一段時間,再想想其他方法,讓墨鳴淵能夠服軟才好。
只是他的冷落似乎對墨鳴淵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他不再出現,墨鳴淵就沒有一點要理會他的意思,直到現在墨鳴淵要結婚了,都沒有通知他一句,他又憤怒又失望,猶豫再三,還是主動找了過來,只是現在見到了,墨鳴淵對他的態度依舊那麼冷漠,就像是看著陌生人一樣,這一刻,墨恆突然間就有些後悔了,當年他也許不該走的那麼決絕……
“對於我來說,你就是個陌生人,我已經不需要父親了。”墨鳴淵冷著聲音回答道,也許在他很小的時候,還是對父親和母親這樣的存在有所期待,但當他漸漸長大,懂得世界之大,他卻只能靠自己的時候,就已經不再在意父母這樣的存在了,因為實在沒有什麼意義,不能吃,不成穿,不能生存!
“你恨我?”墨恆板著臉,並沒有洩露內心懊悔的情緒,他並不是來博取同情的。
“不恨。”對於他來說,墨恆只是一個陌生人罷了,根本談不上恨與不恨。
曾經他只是黑煞的時候,從小就沒有父母,所以也從未期待,現在成為墨鳴淵的時候,他也不覺得父母是必要的,更何況他一直覺得,血緣並不是親情的保證,生恩大不過養恩,他既然不承認這個父親,就不會因為這個父親沒有養育自己而去恨他,所以只是陌生人而已。
“你不恨為何不願意認我?你可知道,我乃是莫元宗宗主……”墨恆自然無法瞭解墨鳴淵的心思,聽到不恨,倒是有了那麼點激動,只是他仍舊錯估了親情的意義,到了這種時候,還想以身份打動墨鳴淵,實在是有些可笑。
“你對於我來說,只是陌生人。”墨鳴淵並不想和墨恆有什麼糾葛,所以有些話還是說明白比較好。
墨恆深深的看了墨鳴淵一眼,似乎想從墨鳴淵的表情中看出點什麼,但墨鳴淵此時的表情實在是太冷漠了,當真就像是在對待一個陌生人一樣,墨恆眼神縮了縮,失望的從懷中取出了一件東西,然後直接向著墨鳴淵扔了過去。
“明日你大婚,這算是我的一點心意吧,若你後悔了,也可以憑此物來莫元宗找我。”墨恆說完這番話,轉身就要走,墨鳴淵接到東西,猶豫了一下,也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了一物,向著墨恆扔去。
“此物贈與你,還你血脈生恩。”墨鳴淵拿出來的是一件六星攻防一體的靈器,這還是白九熙以前挑出來送給他的,不過他靈魂融合之後,自身本命靈寶就跟著一起甦醒了,這些六七星的靈器也就失了作用,原本是留著以後給適合之人的,這一次拿出來送給墨恆,算是還了生恩,修真最講究因果,墨恆本就沒有養育過他,送上一件最適合元嬰期使用的靈器,已是足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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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恆接過東西,頓時就感覺到了十分充裕的靈氣,認真看了一眼,當下就有些心驚,但隨即便露出了一抹苦笑,立刻就明白了墨鳴淵的意思,這是在告訴他:不要想著用那些身份地位來吸引他了,他們之間唯一的一點關係,也就此斷絕吧!
墨鳴淵送出去東西之後,轉身就回了九千齋,此時他已經明瞭手中拿的是什麼,一件五星靈器,對普通修真者來說,稀世珍寶一般的存在,對於他來說,卻只是一件賀禮,他不想再與墨恆有什麼聯絡,所以收下了這麼個東西的同時,也回贈了一份更珍貴的禮物,墨恆也應該明白他的意思。
晴空高照,萬里無雲,大婚當日,白九熙早早的就被叫了起來,穿上了一身大紅色的繡鳳喜服,梳妝打扮,以待出閣。
化妝師,攝像師,還有幾個傭人,以及雲家的幾位,大家都一臉喜氣的圍著白九熙轉悠,倒是白九熙這個新娘子,一臉的淡然,看不出來個喜怒,讓人有些懷疑,這新娘子不會是不願意結婚吧?
“丫頭啊,你是不是不願意成婚啊,要不要我和墨小子說說,咱這婚禮先不辦了?”雲老爺子今天也穿了一身紅白相間的長袖唐裝,整個人看起來精神煥發,只是老爺子即使到了這個時候,也沒有放棄勸說白九熙不結婚的事,實在是很有毅力。
白九熙此時已經化好了淡妝,這也是她自己要求的,不要化那些豔麗的妝容,簡單點就好,而且憑著她的容貌,濃妝反而像是畫蛇添足,反而現在這般,更應了那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一顰一笑,盡是風情。
不過這朵芙蓉,卻也是極為妖豔的,紅色嫁衣的映襯下,嫵媚中平添一股妖氣,只是安靜的坐在那裡,卻有種不容忽視的妖異之美,老爺子說著話走過來,看到這個樣子的白九熙,頓時就是一愣,而後暗自惱怒的在心裡嘀咕了一句,自己這麼好的丫頭,真是便宜了那個傻小子。
“外公開玩笑了,都到了這地步,這一次不辦,下次豈不是還要麻煩一回?”白九熙的理由當真是理智的讓人覺得無語,怕麻煩才結婚,這到底是個什麼理由?老爺子不得不又暗自嘆息了一聲,這丫頭大喜的日子都能這般淡然,實在是讓人不知道該如何去形容,也許只有墨鳴淵那個傻小子,才適合這個讓人捉摸不透又優秀無比的丫頭吧。
“如果不是瞭解你的人,看到你這樣冷靜,還以為你不喜歡那個傻小子呢。”雲老爺子一邊在心裡嘀咕,一邊語重心長且十分感慨的說道。
白九熙感覺卻有些意外,頗為好奇的問道:“外公為什麼這麼說?難道瞭解我的人就知道我是喜歡那個傻子的?”
“丫頭你這是明知故問啊,難不成你還不喜歡那個傻子?”雲老爺子若有深意的笑了笑,順帶著還調侃了白九熙一句,好似白九熙說了一句廢話。
白九熙挑了挑眉,語氣淡定的說道:“這是兩回事,外公可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你這就是明知故問,以你的性子,如果不是喜歡的人,會留在身邊那麼久?更何況結婚這種事,外公可不相信你會隨隨便便就找個人嫁了。”雲老爺子搖了搖頭,他之所以沒有反對到底,不就是因為他了解自家外孫女的個性,這孩子看著冷冷淡淡的,但實際上卻是個驕傲的性子,怎麼可能會委屈了自己。
白九熙想了想,大方的點了點頭,贊同道:“也是,不喜歡就不嫁了。”
聽到白九熙承認,雲老爺子開心的笑了,外孫女的個性有些特別,他最多也只能瞭解個五六分,但這五六分卻也足夠讓他明白,這一場婚禮雖然早了點,卻不會辦錯,墨鳴淵那傻小子和自家外孫女,定然是情投意合的。
而與此同時,墨鳴淵那裡也已經出發了,因為墨鳴淵著急想要和白九熙成婚,又因為白九熙一句一切從簡的話,婚禮辦的隆重卻也簡單,迎親的隊伍只有十多輛車,但輛輛都是豪車,而且全部都是越野,開出去極有氣勢,只不過迎親的人員只有深淵一眾,原本墨鳴淵是要帶著米傑瑞和倉滿等人的,但無奈人家不跟他,一口一個孃家人的要站在白九熙這方,他就只能將深淵的兄弟都叫了過來撐場面,總不好自己一個人去接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