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好的脾氣被蕭絕這麼磨著,底線也該突破了,這男人簡直有本事把人氣得七竅生煙,而他倒好,斜躺在船頭,安安穩穩地看他的書。
這是他的專用船,船艙中有不少藏書,流蘇瞥見那封面,只覺得血液一下子加速,有要衝出血管的暴動,竟然風輕雲淡看他的詩經。
西斜的陽光船艙的視窗射進來,在男子臉上蒙上一層淡淡的光暈,本來蒼白的臉在橘色的陽光下看起來健康很多,臉色掛著淡淡的笑,聚精會神地詩經,比那上京趕考的才子還要用功百倍。
流蘇自認脾氣很好,耐心也不錯,這兩天卻被蕭絕氣得沒風度,很想開口罵他。
他明明病著,卻又不好好休息,大半夜還要起來去甲板上賞月,穿得涼颼颼的。她都要懷疑他是故意穿得風涼去吹冷風。
白天卻待在船艙裡看書,開始奴役她。
偶爾蹦出一句,口渴了,她得乖乖去奉茶。
肚子餓了。
她就要乖乖地給他去做飯,流蘇有一次實在是被他悠閒平靜的態度給氣到了,煮了一碗半生不熟的稀飯給他喝。
蕭絕竟然也不嫌棄,眉梢都沒挑,一滴不剩地喝完。
流蘇本來還存著看好戲的心情,結果他喝完咧嘴一笑,她氣得沉默不語,臉都陰得可以滴出水來,暗自把蕭家祖宗十八代都請出來問候一遍。
蕭絕簡直就是豬!
不對,比豬還不如,豬還會挑食!
“你又怎麼了?”蕭絕不冷不熱地問得,極為無辜,那眼神,好似流蘇就是無理取鬧的孩子。
流蘇咬牙,長眼睛沒見過這麼惡劣的男人!
“你不是要上京嗎?這麼走下去,要走到何年何月才到京城?”流蘇開門見山地問,秀麗的容顏佈滿不悅,沉靜地看著他。
她忍!
這在赤丹河中央,白茫茫一遍,她想要私自離開都不成。
蕭絕淡淡一笑,雙眸掠過平靜,從流蘇臉上轉回書本上,淡然道:“我高興!”
流蘇俏臉生輝,“你……”
他這又是怎麼了?怎麼突然又要他們減速下來,好似不想去京城似的,京城才是他的地盤,早點去,他更能控制她,不是嗎?
流蘇完全弄不明白蕭絕意思。
水綠色衣裳一閃,她走進房間,冷靜地看著蕭絕,道:“蕭絕,你講講道理好不好?難道你想一輩子在赤丹河在飄蕩嗎?”
蕭絕面無表情地回答,“以前沒想過,不過今日聽流蘇你這麼一說,我倒可以考慮,反正我們夫妻分離五年,正好培養感情!”
流蘇血液凝結,蕭絕的眼光如此認真和偏執,她毫不懷疑,這個男人說得出,做得到。他不會這麼衝動吧?他可是蕭絕,在朝中以冷酷和冷靜出名,不會做這種傻事吧?
女子臉色維持平靜,“你不是開玩笑吧?”
蕭絕冷笑,“流蘇,以你對我的瞭解,我像是在開玩笑嗎?”
不像!
流蘇差點脫口而出,她認識的蕭絕,從來不會開玩笑。
可她認識的蕭絕,也不會做這種蠢事!
流蘇靜默,不避不閃地問,“你延遲上京的時間,是怕我見到南瑾?”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