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抬起頭,叫了一聲:“爺…”
然後就說不下去了。
裴昶然坐到她身邊道:“可是怪爺這些日子都不曾好好陪你,所以今日爺才這麼早就回來了啊,原本是要在嚴府用膳的,可爺想你了!”
珍珠站起身來,主動坐到他的大.腿上,低著頭在他懷裡蹭了蹭,如同一隻乖覺的貓咪,在尋找主人的溫暖。
裴昶然摸摸她的發絲,有些好笑地道:“怎麼,感動了?”
珍珠覺得打了許久的腹稿都不翼而飛,眼下還是有什麼說什麼吧。
她道:“爺,你去看看雲大哥吧,他在房中等你許久。”
裴昶然奇道:“晨起時,本王在院中舞劍,就看見了雲兄,他並不曾說些什麼。又何來等我許久之說?”
珍珠道:“真的等你很久很久了,久到十幾年!爺,他是你的親哥哥,他進了林府,又來了王府,統統都是為你而來。”
她瞬間就感覺到裴昶然渾身僵直。
“你,你說什麼?”
珍珠憐惜地抱抱他,嗓音輕柔地道:“我說雲大哥是爺的親生哥哥。他近鄉情怯,一直不敢告訴你,要不是今日我同他抱怨,若爺的親生哥哥還在,你就不會這麼操勞…以他的性子,只怕還能再隱瞞下去…”
裴昶然深吸一口氣,莫名覺得胸腔中包圍了一層怒氣。
他憋屈道:“為什麼?這些日子以來,我一直在想著怎麼替他和母親報仇,他就在這裡卻視我為無物!”
“爺!”珍珠喊道:“你冤枉他了,他若是心中沒有你這個人,怎麼可能會巴巴的不遠千裡跑來京城,還屈身去林大人門下當一名琴師,你仔細想想看啊,他若是貿貿然就說是你的親哥哥,你會信嗎?凡事都要講個機緣,這我都能想明白的事,你怎麼就不明白?”
珍珠站起身來,推了推他,耐著性子勸他:“爺!我一直覺得你是個心胸寬大之人,雲大哥都到這裡來了,你費事走幾步去看看他,有什麼話當面說清楚。”
她說著有些氣性上來了,怒道:“當初曲文鈞我怎麼想都覺得他肯定不是你的親哥哥,為什麼?他是個小人,不論從哪方面看都不像是會為你著想。可雲大哥不是!現在想來他為何不同你直說,卻先告訴我,只怕是他已經想到你會是這個反應。”
裴昶然被她吼了句,卻沒有生氣,眼巴巴地瞧她,竟露出幾分可憐兮兮的表情。
他說:“我這個反應難道不對?若換了是你,突然就跑來一人說是你哥哥,會做何反應?“
珍珠嘆氣又嘆氣,無奈地拉著他站起來道:“別磨嘰了,陳國赫赫有名的戰神,上陣殺敵都不怕,這會子怎麼就膽小了起來,快去!有什麼疑惑都當面問清楚,他到底是不是你哥哥,你不是應該比我更明白!”
裴昶然被她硬拽起來,又推著往外走。
走到門口又轉頭喊了一聲:“珍珠…”
珍珠只得上前緊緊抱了他一把,給他打氣:“爺,你能行的,快去!”
珍珠看著裴昶然走出寶珠苑,走向春在堂…
他的身影走遠後,她親自去了一趟大廚房,交代陳金海做了幾樣拿手菜。
菜式無需精巧,只管緊著大魚大肉的來,裴昶然愛吃肉食,這天氣牛肉羊肉,紅燜清炒都好吃。
雲駿瑋卻愛吃素食,她交代陳金海熬一鍋雞湯,雞肉撈出來,上頭的葷油都撈撇幹淨,再把鮮菇木耳豆腐白菜放在一起燉,熱乎乎的又香又鮮甜。
田莊裡帶回來的米酒還有,裡頭打了雞蛋進去,放了些許的糖,又能當酒喝還不傷胃。
準備得差不多了,她走到春在堂的花廳裡去張望著,王大福陪在她的身旁絮絮叨叨:“娘娘,今兒是個什麼日子,奴才好久沒見你這麼緊張,還特特跑去大廚房交代陳金海做些吃食,今兒是王爺的生辰?不對啊,奴才記得明明是過了!”
珍珠忽然想逗逗王大福,她笑著說:“今兒啊,指不定是王爺的重生之日,你知道什麼是重生嗎?”
王大福愣愣地道:“娘娘您是不是喝醉了,奴才剛才瞧見您偷偷喝了一盞米酒。”
珍珠敲了一下他的腦袋,無奈道:“就你這個榆木腦袋,我能指望你什麼,你若是哪天突然開竅了,我也讓陳金海給你置一桌酒席,不過,只怕是沒這一天…”
王大福憤憤道:“娘娘,您又在拐著彎罵我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