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瞧了一眼雲駿瑋,半響才回過神來,他壓根就看不見她的表情,訕訕道:“不是的,董姐姐…我的意思是以後都不進學了…”
“啊!”董雨清驚呼了一聲,表情頓時黯淡了下來,半響道:“如此也不便勉強,那我過了今日就無需再來王府了?”
珍珠有種愧疚的感覺,看著董雨清遲疑道:“其實還有一件事想問問你的想法,姐姐要不要聽聽看?若是不願意也沒關系。”
董雨清便看著她,等珍珠接著往下說。
珍珠道:“王爺那裡想找個貼身的小廝,需要早起侍候他洗漱更衣,平日裡可能還要幫他寫些簡單的書信帖子,去朝中官員家裡走動也要跟著,爺說要找個機靈能識文斷字的,月銀可寬厚些,不知你家相公如今在做些什麼,可願意來幫忙?”
董雨清紅了眼道:“娘娘真是待人寬厚,明明是替雨清著想,話卻說得如此客氣,真是叫人無地自容。”
她眨眨眼睛,使勁地把眼淚憋回去,露出一個笑容道:“說出來不怕娘娘笑話,相公雖是個秀才,可家道中落如今只在街頭擺攤幫人代寫書信,每日裡只收得幾個銅板,他若是能當上王爺的小廝也算是莫大的榮光,他是一定肯的,只不知王爺能不能瞧上他。”
珍珠一聽樂了,高興地道:“董姐姐不如現下就回去把你家相公帶來,爺下了朝就回府,等爺瞧一眼就能定下來。”
董雨清跪下來,朝珍珠磕頭謝道:“娘娘,您的恩情雨清都記在心裡!”
珍珠唬得連忙扶起她道:“姐姐嚇我一跳,這是小事,你趕緊回去和你相公好好說道說道,他若是肯來,月銀我跟爺說,盡量多給些,畢竟要養活一家子人。”
裴昶然午後剛踏進寶珠苑,便看見珍珠興沖沖的上來迎來,他忍不住刮刮她的鼻子道:“你今日怎如此熱情,倒叫爺有些受寵若驚了。”
珍珠啐了一口道:“爺都瞎說什麼呀!”
她笑嘻嘻地道:“爺,我替你物色了一個小廝,要不要瞧瞧?”
裴昶然困惑道:“昨兒還聽你念叨這小廝不好找,怎麼今兒就有了?”
珍珠道:“是董姐姐的相公,我剛才與他聊了幾句,談吐斯文有禮和董姐姐很相配呢!”
裴昶然聽珍珠唸叨過幾句,知她想把進學停下來又有些為難,奇道:“我不是教你了,即便不再進學也可支付月銀,這點銀子爺還是有的。”
珍珠叨叨:“可董姐姐是個知書達理的人,我若無端給她銀子,她一定不肯收,這於理不合,可爺若是收了她相公做小廝就不一樣了,月銀多給些她也看不出來。”
裴昶然摸摸她的小臉,又把她的小手包在自己的手掌心,疼惜地道:“外頭冷,咱們進去說話,難得你如此喜歡她,爺便瞧瞧她家相公,若沒什麼問題就留下來。”
須臾,丫鬟帶著董雨清夫婦走了進來。
裴昶然問了幾句,得知董雨清的相公叫王子行,父母皆亡,育有一個男孩。
他當場叫王子行寫了一封書信,見他筆鋒大氣,行文優美,言談舉止落落大方,當即便拍板叫他明日即刻來王府上差。
裴昶然看向王子行道:“本王可出月銀五兩,你平日裡都需跟著本王,並無休沐日,若身體不適則另當別論,王妃與你妻甚是投緣,你可帶著家人來王府居住,本王寅時便要起身上朝,你若在外居住趕來趕去不甚方便。”
王子行便轉頭回去看向董雨清。
董雨清看珍珠。
珍珠嘻嘻一樂道:“寶珠苑還有空屋子,一會兒我叫桑葚去掃一掃,姐姐若是東西不多,今兒就帶著孩子搬進來住吧,你夫君明日起就開始跟著王爺,爺等一個合適的小廝也不少時日了。”
當晚董雨清夫婦就搬了進來,屋裡現成有床榻,還有衣櫃和桌子,清掃一下就可用了。
珍珠見到了他們的孩子,是個五歲的小男孩,小名叫豆豆,給他塞一塊糕餅就沖她咧嘴笑。
第二日,王子行大早就跟著裴王爺忙活去了。
董雨清發了會呆,天色大亮,她拉著孩子站在珍珠的屋外,不知自己該不該進去打擾。
珍珠正起身,抬眼瞧見站在院中董雨清,便叫桑椹:“去把董姐姐叫進來,外頭這麼冷,她怎麼站在那裡發呆啊,還帶著豆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