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自己一個人走進來的,是被他的親兵一左一右攙扶著踉蹌而入。
裴三和裴二看見珍珠的裝扮便有些尷尬,把裴昶然放到床上躺下,急沖沖地跑了。
珍珠屋裡頭只有二個小丫鬟在,一個叫桑椹,一個叫連翹,去外頭取了熱水進來,珍珠揮揮手,兩個丫鬟便出去了。
她拿了熱手巾給他擦臉,溫度觸碰到的一瞬間,他的眼睛便睜開了。
他似乎還未清醒,一雙眼睛有如冰雪寒霜,目光直愣愣地對著珍珠,卻恍如根本沒有看見她,視線從她的臉上穿過去了極遠的地方。
珍珠很少見到他這樣的表情,一塊手巾拿在手中不敢動了。
他睜著眼睛看了好一會兒,看著珍珠幾乎想伸手遮住他的眼睛。
一瞬間,他又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珍珠長籲一口氣,決定放棄給他擦臉,輕手輕腳地把裝著熱水的木盆放到一邊,吹熄了蠟燭,爬進床榻的內側,扯起被子的一角鑽進去睡覺。
夜色黑沉。
四周安靜,只聽見依稀的蟲鳴聲,夜風刮過窗臺的細微聲響。
珍珠朦朦朧朧中覺得自己就快睡著,忽聽見身邊躺著的男子喃喃低語:“母後,兒子今日還不曾進膳,為何這盤糕點,您給他卻不給我,究竟誰才是您的親兒子?”
他的聲音中包含著濃濃的委屈。
珍珠聽了有些心酸,又有些好笑。
堂堂一個王爺,居然為了一盤糕點與人爭風吃醋,說出去怕是會給人笑死,這等私密的事情她都不敢和他本人說起。
珍珠一時沒了睡意,側耳傾聽等了好一會兒,他卻沒聲音了。
萬籟俱寂的夜,珍珠也睡著了。
睡到天光微亮,她只覺臉上癢癢的,眼睛睜開一條縫,發現他低著頭正在細細地親.吻她,就如她是一顆糖,又親又舔,從臉上一直慢慢往下滑…
珍珠給他親了渾身酥麻,又有些癢癢的,忍不住輕笑出聲…
裴昶然聽見她如同銀鈴般的輕笑,微微抬起頭來,臉上帶著笑意,口中卻道:“你這個沒心肝的小東西,爺正在疼你,就不能配合些,這叫爺怎麼辦?”
珍珠一手摟住他的脖子,一手摸他新長出來的胡茬,拿臉蹭了蹭,沒說話。
裴昶然只覺溫香軟玉抱在懷中,身下的某物早就急不可耐的探頭,遂緊緊地抱了抱,一手探入她的衣裳裡頭,微微一動,就解開了她的中衣…
稍後,床榻就吱吱呀呀地搖晃了起來…
外頭天色漸漸地亮了起來,一枚金黃.色的太陽從地面升起,照到了床榻上肌理分明的男子身上,他的身下曲線玲瓏的女子與他的身體緊緊貼合,成為了一人。
折騰許久,兩人從激動的心情中漸漸平複。
珍珠小小聲地道:“爺,咱們倆這會子叫水,外頭的人會不會笑話,也不知道她們起來了沒?”
裴昶然像個孩子似的偷著樂,笑了半天道:“這還不得怪你,誰叫你把爺憋了這麼些日子,昨兒晚上喝醉了,早上想忍也忍不住了,你離我這麼近!”
珍珠推他一把,嬌嗔道:“現在怎麼辦啊!總不能這樣起身,身上的氣味叫人聞到了也不好啊!這屋裡頭只有些冷水,可這天氣也真夠冷的了。”
此刻已經是初冬了,陳國的京城在北方早已霜降,再過一個月只怕就會落雪了。
裴昶然轉身抱住珍珠道:“沒事,你陪爺再睡一會兒,回頭爺先起身叫人送水進來,親自給你洗漱可好,我的王妃。”
珍珠給他一聲王妃叫得害臊,低頭埋進了他的胸膛。
兩人又眯了一會兒,裴昶然睡舒坦了,先起身叫人端了水進來,又不許人進屋侍候珍珠,泡了熱水,捏了手巾,就想動手給她擦洗。
珍珠躲了半天,硬了扯過來,自己擦了身子。
芙蓉早就起身了,呆坐在耳房,聽著隔壁房間傳來陣陣調笑聲,心中莫名的苦澀難言,這麼多年侍候王爺,卻不料終於到了連王妃都嫌棄她的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