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小姑娘了,如今發育完全是個正經的大姑娘了,混在一堆男子漢中,她真的可以嗎?更別說他不是去遊山玩水,是要上陣殺敵的。
裴昶然見她猶豫,又勸道:“在王府待著固然舒服,可總歸是性命要緊,你是不是擔心我們走後庫房裡頭那些家財,你且放心府中有跟了我許多年的老人,他們護不住你的性命,護住那些死物還是行的。”
珍珠嘆了一口氣,心道:看情形是一定要走了,她不能留在王府,現如今也無處可去,嚴府雖說是她的義父,可畢竟不是親爹親娘,哪有無端端去長住的道理,沒得無緣無故為難人家。
於是,她打科插諢道:“是呀,我擔心錢財,要不你給我一千兩銀子,我就跟著你跑,我還能給你洗衣做飯呢,總不能白幹活吧?”
她這話一出,裴昶然頓時就放鬆了下來,笑道:“那你是要銀票還是真金白金,一千兩會不會太多了,難不成你別的都不拿,只揹著著一千兩銀子不成?”
珍珠啐了一口道:“小氣,我自個兒揹著,你怕什麼?王府偌大的家業,一千兩算個屁。你到底給還是不給,說句痛快話!”
“給,給,給,這就給你拿去,明兒我先去上朝領兵符,你叫上人拿著銀錢去置辦些衣物,要男裝,穿著一身紗裙如何出門,還有你好好想想要帶誰一起走,我瞧著王大福可以跟著你,旁得還是算了吧,沒得多了些累贅。”裴昶然此刻神情已經極為放鬆,笑著說道。
他說著話,隨手一摸就拉起她的手往庫房裡走去,只覺珍珠的手微微有些粗糙卻觸手溫熱,拉著叫人心頭發熱,突然之間就覺得一千兩真的不多,有好物她喜歡都給了罷。
等到珍珠拿著一塊棉布真的裝了三十兩一錠的銀子進去,看著高高隆起的布包就覺得自己是不是太貪心了,這揹著不是太重了嗎,都有好幾斤那麼沉了。
叫王大福揹著?
人跑了怎麼辦?
於是她胡亂地糾結了好一會,又拿出好些銀錠子,挑了幾個小小個的金元寶放了進去,如此一來一千兩銀子大打折扣,剩下五六百兩而已,只是出門就輕鬆了。
她又捏了一個放在隨身的荷包裡,決定明早出去採辦一番。
曲玲瓏和珍珠一起接得聖旨,天色剛剛發亮,她就起身往寶珠閣走,心下暗暗思酌著,一來是要和王爺去告個別,趁著他還沒去上朝,先說幾句知心話,等他回來了怕是忙著要打點行裝,沒空和她話別了。
她一腳踏進寶珠閣,就瞧見丫鬟們在往裡頭端水,看情形王爺是已經起身了,又瞧瞧旁邊的屋子黑沉沉的,顯見的珍珠還在沉睡。
她微微嗤笑一聲,心道:她也真是心寬,也不想想王爺要是走了,日子會不會變得難過,果然就是個沒心沒肺的鄉下丫頭。
急走兩步,身邊跟著的丫頭竹枝就叫住端水的丫鬟道:“快去給王爺說一聲,說王妃娘娘過來和王爺說個體己話。”
那丫鬟倒也不曾怠慢,果然進去稟報了。
須臾,裴昶然已經穿好了上朝的官服,走出來看了曲玲瓏一眼道:“本王急著去上朝,有什麼話就長話短說吧。”
曲玲瓏微微福了福道:“王爺要報效朝廷,我叫人準備了早膳,可否與臣妾吃了再去上朝?臣妾來之前瞧了時辰,還有些許時間。”
裴昶然大手一揮道:“只有這個事情嗎?不用了,上朝之前禦膳房都有準備早膳,我去那裡吃就行了,你自己吃吧,我走了。”
曲玲瓏嘴.巴微張,還想再說幾句,裴昶然已經大踏步地走了。
她一腔怨氣無處撒,沖著站在珍珠房門口的芙蓉,王大福就嚷嚷道:“你們主子就是這麼侍候王爺的嗎?王爺今日就要出門殺敵了,她倒好都什麼時辰了,還在睡覺?!”
芙蓉冷道:“是王爺說的,叫側妃娘娘想睡到幾時就幾時,不必特特起來送他,我等也是奉了王爺的意思。”
曲玲瓏僵在原地,想說些什麼又無從說起。
到了下午,她方才聽說珍珠竟是要跟著王爺一起走,氣得房中的瓷器又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