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也不敢反駁,忍氣道:“珍珠小姐,我不累,您現在要起床洗漱嗎?”
“哦~”珍珠坐起身來問道:“姐姐,你叫什麼名字,別叫我珍珠小姐啊,聽著怪別扭的,就叫我珍珠吧,姐姐今年幾歲了,我瞧著應該比我大?!”
丫鬟笑道:“奴婢今年十六了,原是喚小紅的,您若是嫌叫著不順,另給我起名也成。”
珍珠雙手托腮,盯著她瞧,苦思冥想半天道:“我不識字,想不出來,算了算了,你還是叫小紅吧,小紅姐,你把水盆放桌上,我洗漱完,你幫我梳頭可好,我瞧著你的好看,我都不會呢!”
珍珠從小沒了娘親,她爹又是個粗人,一把青絲也就拿了布條束紮起來而已,可她畢竟是個姑娘家,瞧著人家弄得比她齊整,也眼熱了起來。
小紅笑嘻嘻地侍候她洗漱,又幫她換上昨兒新買的淺綠色棉裙,挑了些發絲出來在頭頂上挽了一個垂桂髻,見她一點首飾也無,從自己頭上拔了一朵珠花下來,給她插著做點綴。
珍珠一身綠裙,搭著這發髻,看起來清靈秀美,很有幾分春日的氣息。
弄好了,小紅拿著鏡子給她一瞧,珍珠覺得自己好像換了一個模樣,鏡子裡的人瞧著很是嬌俏喜人,樂得她抱著小紅樂開了花。
她摸了摸昨兒給大哥買的荷包就要往外走,走了幾步發現走不動了,這才發現身後的小紅揪著她不放,她扯了扯衣袖急道:“小紅姐,你這是做什麼?”
小紅磕磕巴巴地道:“小姐,你這是準備去哪兒,是不是要看主人去?我今兒早上聽劉嬸說主人昨兒回來就心情不好,咱們是不是不要去趕這趟子了,不如奴婢叫人端了早食回來,就在這房中用了吧?”
“咦?”珍珠道:“這會子都過去一.夜了,什麼壞心情也該過去了吧,難不成要氣上三天三夜啊,我看你是想多了,沒事啦,咱們去瞧瞧,真不好再跑也行啊,你怕什麼?”
小紅支吾了半天說不出話來了,她總不能說自家主人太過威猛,她瞧著就怕吧?!
珍珠見她不再說話,抬腳就往外走,小紅鬆了手不敢再拉著她不放。
走進前頭廳間,果然已經擺了早食,有粥有白麵饅頭,還有零零總總不下七八種的下粥小菜,裴昶然已經換了一身衣裳,今兒穿了一身玄色的袍子,安安靜靜坐著,手上正端了一碗熱氣騰騰的白粥吃著。
見她進來,雙眉抬了抬,似乎有些意外她的裝扮。
珍珠也不客氣,自行去要了一碗粥坐下來就開始吃,他像是要說些什麼,薄唇動了動卻還是什麼話都沒說,由著她先吃飽再說。
兩人胃口都不小,珍珠連喝了二大碗的粥,又吃了一個饅頭,仍是有胃口又吃了一個煎蛋下去。
裴昶然昨夜吃得不多,早上起來雖因為醉酒有些頭疼,卻也饑腸轆轆,吃得比珍珠還多,一桌子的飯食被掃蕩的幹幹淨淨,一旁站在侍候的劉嬸臉上也露出了幾分喜氣,主人吃得好,自然心情就好,他心情好了,下面侍候的人也就不那麼難辦了。
吃完了早食,下面的人上來收了碗筷,又上了綠茶消食,珍珠不愛喝綠茶,倒了一杯白水裝模作樣的喝了一口,半響掏出荷包出來遞給他。
裴昶然盯著看了一會兒,道:“這是幹什麼?”
珍珠完全沒料到他會是這個反應,從小到大她身邊的人都沒那麼多心機想法,給了漂亮物件道謝還來不及,哪還有不收反問為什麼的道理?!
她不會明白,如裴昶然這樣的世家子弟是沒有輕易收女孩子荷包的道理,但凡收下來了,就意味著關系非同一般,因此按照他慣有的思路,自然是想不明白珍珠這鄉野丫頭無緣無故送他一個繡著桃花的荷包做什麼?!
珍珠生氣了,她唬得站起身炸毛道:“你這個人怎麼這樣,自然是因為我昨天收了你的銀錢啊,我給自己買了新衣裳,又給我爹也買了新衣裳,什麼都不給你買怎麼說得過去啊,你覺得我是這麼小氣不講道理的人嗎?”
裴昶然皮笑肉不笑地說:“哦~所以你很大方的給你爹買了衣裳,也給你自己買了衣裳,獨獨就給我買個荷包嗎?”
珍珠一張小臉漲得通紅,給他一句話逼問到了牆角抬不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