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落山,黑夜籠罩了大地,三人在月光的照耀下,穿過重重樹蔭一直往前飛奔,身後的幾個親兵騎馬跟在身後,他們漸漸深入,走進了一條狹窄的道上,穿過這條山道,前方就是平原了。
走了一陣,裴昶然當先看見不遠處隱隱綽綽的出現一排人馬手持火把,他心中咯噔一聲,心道:果然是想啥來啥啊,看情形有些不妙。
珍珠也看見了,她抖著聲音道:“大哥,那都是些什麼人,不會遇見山賊了吧,這,這可怎麼辦?!”
裴昶然放慢馬速,沉聲道:“等下我下了馬,你就跑到後面跟你爹躲起來,一切有我,不怕!”
他這邊慢慢前行,前面的人馬也漸漸靠近,裴昶然定睛一看,八個壯漢身背弓箭,而他身上沒有帶箭,只能先壓一壓希望他們不要立刻就射箭了。
他跳下馬來,抱下珍珠,珍珠立刻跑去袁寶山那邊,袁寶山瑟瑟發抖,心道要完,他身上什麼武器都沒帶,連把砍柴刀都沒有。
他一把拉著珍珠躲進旁邊的樹叢,心道:看看情形再說,不行沒帶刀靠拳頭也只能上了。
對面的山匪已經在喊:“留下買路錢,就饒了你們一條小命,不然就死在此地吧。”
裴昶然重新跳上馬背準備以一敵八,正要沖刺,就聽見身後傳來馬蹄的噠噠聲,他的五名親兵趕到了。
他一咬下唇,喊了一句:“今日誰死誰活還不好說呢,殺!!”
他一馬當先,身後跟著五騎親兵,一起飛快地沖了過去,只見刀光劍影,血氣四濺,不過一炷香的功夫,一行八人都被斬殺在馬前。
袁寶山拉著珍珠從樹叢中爬了出來,站在山道間父女倆摟做一團瑟瑟發抖,他們什麼時候見過這等血腥又快速結束的場面,未免也太過刺激了一些。
裴昶然一身血腥,朝珍珠招招手:“小丫頭,過來上馬,我們要繼續趕路了。”
珍珠軟著腳,勉力走到他面前,抖著嗓子道:“大,大哥,你沒受傷吧,這些都是什麼人?”
裴昶然皺皺眉道:“你別管那麼多,跟我走就是了。”
這一路再無阻礙,他們一路飛奔,半個時辰後到了太原田莊的門口,裴昶然上前敲門,驚動了屋中難得見到主人的一對老管家夫婦,即刻就將他們迎了進去。
這個宅院佔地不大,也就三進宅院,每進才一個廳堂三個房而已,幾年前他路過此地,心喜這宅院附帶的桃樹果林才買下來的,買來後就過來住了一兩次,這對管家夫婦是這裡的老人了,他就一直留用了下來。
管家姓劉,見主人回來了,就急急叫人準備熱水給他們洗漱,又準備了晚膳上來,裴昶然叫珍珠父女倆一起坐下來吃了飯,又叫人帶他們下去休憩,有什麼事明日再說。
第二日,珍珠在鳥叫蟲鳴中醒來,幾乎疑在一個美夢中。
睜開眼睛看見自己睡在一個寬大檀香木的床上,身上帶著一床錦被,還有一個小丫頭端著一盆熱水老老實實站在一邊,見她醒來就道:“小姐,你醒了?起來洗漱吧,早膳已經準備好了,要不要現在就叫上來?”
珍珠驚得不能自持,怎麼一覺睡醒,她就變成小姐了?
她結結巴巴地道:“我,我不是什麼小姐!”
那丫鬟甚是會看人眼色,見她這個表情心中暗暗嗤笑,面上卻半點不顯,輕聲細語道:“大人說,從今天起就叫我侍候珍珠小姐,您自然就是府上的小姐了。”
“大…大人?”
“是的,您昨夜不是和大人一起回來的嗎,您不知道他是這位宅子的主人?”
珍珠打了一個結巴,想起之前讓她叫他大哥時,一副這是你的榮光的表情,心下忐忑,自覺是不是一不小心得罪了什麼了不得的人物啊。
半響,她坐起身來,摸索著準備穿上昨夜的那身衣裳,卻摸了一個空,衣裳不翼而飛了。
那丫鬟看她的表情呆愣,微微有些發笑,放下手中端著的木盆道:“您的那身衣裳有些髒了,奴婢拿出去叫人洗了,這府裡也沒別的女主子,您看能不能先穿奴婢的舊衣裳,回頭再叫人去買新的來?”
珍珠心驚膽顫地道:“行,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