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柱家說是在村子最北邊,但是山荷村實在是太小了,也就走二十多分鐘就到了。
張柱家差不多是村子裡最窮的人家了,也不是因為別的原因,張柱家只有他自己和妻子徐芬芬,兩位老人原先是有兩個兒子的,只不過同原身兒子的情況一樣,也是去當兵了,想在亂世當中掙下一份家業,誰知刀劍無眼,戰場就是個修羅場,活生生去了,死後都沒個完整的屍身回來,就只有軍營裡熟悉的人稍一句冷冰冰的話回來。
家裡窮,張柱家的屋子就好不到哪去,他自己年輕時雖然是個木匠,可是也沒有攢下多少家業,自家住的房子還是用土牆加上茅草蓋起來的,屋前用竹子做成籬笆圍起來就當成是一個院子了。於佳一到張柱家門口的時候,張柱和徐芬芬兩位正坐在院子裡用竹子編一個圓形簸箕,差不多已經到了收尾的階段了。
“柱子叔,芬嬸子,都忙著呢?”張柱家的竹籬笆比較矮,於佳一站在籬笆外就朝裡喊上了。
“是一娘來了啊,我們兩個就做個簸箕到時候曬菜乾留著冬天吃。誒呦,你手上這是提的什麼?說了你這孩子多少次了!每次過來看我們兩個老傢伙總提著好東西上門,我們都不敢讓你上門了!”張柱雖然一把年紀了,但是眼睛還好得很,一眼就看見於佳一手上提著的東西了。又轉過頭對自己老婆子說,“家裡頭不是還有我前天上山摘的野葡萄嗎?拿出來給一娘嚐嚐。”
“這還用你說,一娘,你先坐會,老頭子今年摘得葡萄不錯,甜!我們兩個老傢伙的牙口也受得住,等會你帶點回去,老頭子摘了可多了!摘這麼多也不怕放壞!”徐芳芳一邊說話一邊進屋拿葡萄,於佳一也根據記憶中一樣,熟門熟路的把半邊野兔放進了張柱家的灶房。
張柱也看見了,不過知道說也沒用,每次一娘都有一大堆的道理等著他,自己說又說不過一娘,打又打不過,每次只能便宜自己和老婆子了。
“柱子叔。我這次過來是想請你幫忙的,你也別老嫌我孝順你們的吃的了,有人送吃的還往外推,當初要不是村裡人心善收留我,還幫我安葬父母兄長,一娘哪能活到今天?”於佳一嘴上雖然說著可憐兮兮的話,另一邊吃葡萄的速度也沒慢下來,看起來倒是像個沒心沒肺的樣子。
“知道知道!每次都這樣說,又不是你什麼人,哪能讓你孝順!要幫忙直接開口就是,你柱子叔能辦到的事情一定給你辦好了!別一副苦兮兮的模樣,不愛看你這幅鬼樣子!”張柱皺著眉頭,似乎頗為嫌棄於佳一的樣子,於佳一心裡卻明白這只是眼前這個老人怕自己想去故去的親人笨拙的安慰罷了。
“就前陣子我帶回來的那孩子,我給取了個名,叫於裕康,小名叫康康,我想給這小孩子做個搖床,嗯,最好要是能帶個輪子就好了,就是不知道成不成,這不就來麻煩叔了。”
“康康?這名字好,不錯,我保證給我曾孫子做個漂亮的出來,你放心,輪子我也給你想辦法裝上,做好了就給你送過去。誒,先別急著拒絕,我們兩個老傢伙也該去看看曾孫子,搖床就當見面禮了。你在家等訊息就成。也別說木頭的事,我這木頭多的是,你只管在家等著就成。”
“好勒,柱子叔你都說道這份上了,難不成我還能拒絕了?”
“誒,你也是不容易,我也不說些讓你傷心的話了,從外頭抱著孩子回來養也好,總比你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強,以後也有人養老送終!你要是上山就把孩子放我這就成,我一天到晚也沒什麼事,你嬸子我看孩子那可是一手,想當年,我那兩個……誒,不說這個了,只管把孩子交給我就成,你要是嫌我這遠,我去你那看孩子也成,我家條件也不好,康康在這待著估計也不舒坦。”徐芳芳倒是知道於佳一一個人養娃的辛勞,自己幫著看看孩子,一娘也能抽出空幹活。
“好好好,我難道還擔心在村裡找不到人帶孩子,想幫我帶孩子的都得排著隊呢!”於佳一這話倒是大實話,今天這一小會,就有三個自告奮勇的了。
“知道你厲害,帶著葡萄走人吧,在這也心不在焉的,想家裡娃娃啦?走走走!”
於佳一心想,這山荷村的人都有趕人的習慣???
“有什麼不服氣的!老子我就服氣,反正就跟著一娘幹了!老子就服力氣大的!二兩肉的區別這麼看中幹嘛?年輕人啊,有熱血是好事,好好跟著一娘在前頭開路,你幹個一天兩天你還不服氣,老子我的頭給你當凳子坐!小子誒,你還有的學喲!”一口一個老子的是鎮上的朱屠夫,出生在隋末戰爭那會子,父母也不知道在那,天當被、地當床就這麼活了下來,流落到了這兒的鎮上,後入贅來了山荷村,娶了張明月。既然是個孤兒,自然就沒個正兒八經的名,就給自己起了個名叫朱大力。
“小子,別這麼瞪著我,你啊,說話做事之前要知道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朱大力這人腦子算不上聰明,可是察言觀色的本事還是有的,自小流浪的生活也是吃了不少苦,才慢慢學會了這項本領,“嘿,這人啊,不多見識見識些厲害人,就總覺著自己最牛,現在跟你說這麼多也沒用,你自個到時候見到就知道了。老子也不跟你廢話了。準備吃飯,不知道今兒個幾個大嬸會給做些什麼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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