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問道:“既是要求放過司馬家的人,想必挾持太後的人必與司馬家有聯系。崔尚書想必能順藤摸瓜地找出太後所在。”
“申確實有些線索,但是想要盡快找到太後卻不易。”崔申如實而答。
曹盼道:“太後所在,朕知道。”
曝出這麼個訊息,所有人都一臉愣然地看向曹盼。
“太後突然想回洛陽,為了回洛陽不惜以死相迫。朕一面讓人嚴密注意銅雀臺的護衛,也在太後的身邊安排了暗衛,不過,有一個訊息你們一定想不到。”曹盼豈是毫無準備的人,卞氏如此異常,又有司馬懿的事情在前,她定是早做了預防。
崔申冒出一句道:“該不會,太後是心甘情願地跟那些人離開銅雀臺的?”
“是!”曹盼肯定地回答了崔申的猜測,一幹人的下巴都要掉了。
“為什麼?”曹仁第一個問了出來,卞氏是他嫂子,曹盼待卞氏如何他又不是看不到,卞氏為什麼要跟外人勾結。
曹盼道:“因為安樂侯。”
這個回答讓這裡頭都知道內情的人頓住了,安樂侯曹丕,那是曹操臨死前下令處死的兒子,為的就是曹盼,他是為曹盼鋪平一切的道路,曹氏內所有的可能威脅到曹盼的人,曹操在臨死這前都為曹盼解決了。
夏侯惇道:“陛下,太後這些年一直在鄴城養老,之前沒有異動,突然卻這樣,必是有心人故意挑拔陛下與太後的關系。”
“挑拔朕與太後的關系還是其次,若同意以司馬氏一族換太後一死。陳倉之失,因司馬氏為首的世族內亂而死的將士,如何接受這樣的結果;不同意,太後有失,天下人皆道朕不孝,不孝這人,堪何為君?”
“好毒的計。”墨問目光閃過一道冷光。夏侯惇嘆道:“太後糊塗。”
“陛下是何打算?”周不疑作揖而相問,曹盼既然已經知道卞氏被擄,或者是由卞氏被擄而不救,那麼曹盼是打算做什麼?
曹盼笑了笑,“元直知我。”
“詔告天下,明日午時,午門斬首司馬氏與陳氏滿門。”曹盼如此下令,眾皆一驚。
“陪他們玩到現在,該知道的朕都已經知道了,朕,不想陪他們玩了。”諸葛亮已退軍,長安危機已解,而北地,楊修已經和北方各部達成了協議,往後,互通有無。而遼東的高句麗有魏止和曹永,兩人都在加緊訓練新軍,高句麗沒膽子進犯,縱進,有他們二人在,曹盼亦無憂。
所以,曹盼要開始收拾世族們了。一個個敢膽聽司馬懿的攛掇與蜀漢勾結,如此,不清洗一回,果真的以為她不敢動他們。
“其他世族?”墨問問了一句,總不能只誅首惡,其他的一概不管了?
“朕不是已經著刑部、大理寺、禦史臺,核查司馬莚送上來的名單了?證據確鑿者,殺!”一個殺字表露的是曹盼的態度。
“司馬莚如何?”曹盼問了崔申,崔申道:“此子有謀!”
曹盼笑了笑,“讓他進宮來,明日既要斬殺司馬氏一門了,朕帶他親自去見一見司馬氏一門。”
也就是說,曹盼要去見司馬懿,雖然不知曹盼為何而去,她要去,誰又能攔著?不過崔琰問了一句,“陛下,太後?”
“太後無事。”曹盼如此地回答,崔琰所憂心的是怕曹盼因卞氏落得一個不孝之名,忠孝二字,萬不能輕視之。
聽到曹盼這麼說,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司馬氏不能放,卞氏也不能有所閃失,曹盼既然兩者皆可兼顧,他們都放心了。
召了司馬莚覲見,曹盼換上了便服,“明日斬首司馬氏一門,朕帶你去見見他們最後一面。”
顯然司馬莚並沒有收到訊息,乍聽面露驚訝,當然還有心焦,“陛下!”
“去,還能見他們最後一面,不去,從此再無相見的可能。”曹盼根本不給司馬莚多說話的機會,說完了話,人已經大步流星地離開了,司馬莚心中再震憾也只能急急地追上。
“陛下!”曹盼要來刑部大牢,崔申這個刑部尚書已經在候著。
“帶朕去見見司馬懿。”曹盼應了一聲,吩咐與崔申,崔申作一揖,“陛下隨臣來!”
在前引路,走入一片牢獄之內,裡面所關押的,俱是司馬氏與陳氏的人,司馬莚對這些人再熟悉不過了,熟悉得,一看到這些人,他的心便揪著痛。
“陛下,司馬懿在此。”司馬懿,那是曹盼特意吩咐關押著的人,故崔申將他單獨的關在一處牢房。
司馬懿聽到崔申的聲音,回過頭一看,不僅見到了曹盼,也同樣見到了司馬莚。
“請司馬二公子出來,朕與他說些話。”曹盼看了司馬懿一眼,轉頭坐在了崔申已經讓人收拾好的案前與那蒲團,跽坐下,指了對面的位子。
司馬懿一身灰白的衣裳,多日未洗顯得有邋遢,也不用請,曹盼有話要跟他說,他又何嘗不是。
“在下知道陛下一定會來的。”司馬懿連禮都不施,直接地跽坐在曹盼的對面,笑著與曹盼說。
曹盼點了點頭,“你有話要問朕,而且,與朕這一場博弈,朕以一對數,在你與諸葛聯手,內憂外患之下,朕還能贏了,也是朕的運氣。”
司馬懿笑了,“陛下能贏,並非只是因為運氣,陛下才智,手中人才輩出,無論是我還是諸葛孔明,我們都只有自己而已。雖不願敗,但敗勢已成。”
“你們不是沒人,只是因為手中的人參差不齊。最重要的是,人心各異,雖因利而站在同一條船上,然而你們終究不是一路的人。朕卻不一樣,朕的人,在天下大利之前,他們都跟朕一條心。人心齊則事成,人定而勝天!”曹盼只是就是論事地說,司馬懿看著曹盼,盯著她許久。
“陛下是怎麼看出來,阿莚是假降的?”司馬懿將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曹盼聽著道:“你不覺得令侄與你十分的相似?朕之前與令侄打過交道,令侄是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他更有一個世族子弟最大的驕傲,不喜寒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