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城王,審人這種交給我們這些文人來辦吧。”一個病弱得似是風吹都要倒的俊美郎君一身刺使官服的走來,正是幽州的刺使宋侶。
此人尚不滿四十,蓄了胡須依然的可見容貌出眾,一步三搖地緩緩行來,曹彰看得那叫一個痛苦。“我說宋刺使,你這身子骨也太弱了點,在這幽州鎮守,你管得住幽州的人嗎?”
宋侶笑得溫和地道:“這個問題任城王可以問問夏侯將軍。”
夏侯尚面對宋侶十分的恭敬,“刺使大人。”
沒本事的人能讓一介武將如此的恭敬?話說得再多,倒不如這幽城中裡掌兵的人對他的瞭解。
“這位宋刺使是先時賈太子太傅與陛下調、教出來的人,與幷州刺使、涼州刺使一般,皆掌一州的庶務,手段非同一般。”夏侯尚與曹彰這麼說了一句。
別人也就算了,幷州刺使,那是他的老搭擋了,人怎麼樣,手段如何,他當然是有數。
“都是賈先生教出來的?”曹彰還真是不知道這三個都是師出同門,故而有此一問。
“是應陛下之請專門教出來的。先時太子太傅於北地坐鎮時,手把手教了他們幾年。”夏侯尚非常肯定地告訴曹彰。
賈詡啊,那位的本事,曹彰雖然並沒有見識過,但是連他親爹曹操,還有如今的女帝曹盼都誇贊的人,更為曹盼坐鎮了北地數年,將北地治理得井井有條。如今的幷州刺使,他更是親眼見過那本事的,所以,肅然起敬!
“中書令,宋刺使。”夏侯尚與曹彰嘀咕那會兒,楊修跟宋侶相互見了禮。
一個是封疆大吏,一個身居相位,年紀相差無幾,皆是曹盼器重的人,客氣都是要客氣的。
“陛下來通道匈奴定然不會傷害中書令的,讓我們不得挑起戰事,還說中書令一定會回來,不僅回來,還會將匈奴安撫好。”宋侶笑著與楊修說著曹盼來的信說。
楊修一聽露出了一抹笑容,“陛下知修。”
宋侶指著陳焄道:“中書令,你與侶一道審問此人如何?”
“甚好!宋刺使請!”楊修當然不介意,審訊這種事,楊修算不上很在行,不過顯然這位幽州刺使對這事頗是精通,至少剛剛他話裡透露的是這個意思。
“把人押進去!”夏侯尚與宋侶那是配合多時了,立刻讓人把人給押進去!
“中書令請!”楊修客氣,宋侶當然也十分的客氣。楊修的官位畢竟在宋侶之上,楊修在前,宋侶落後了一步尾隨而入。
幽州之內,自然是有牢房的,陳焄被押進了牢房,宋侶與楊修坐在了對面,陳焄已經叫人松開了綁,嘴中堵著的東西也被拿開了。
楊修道:“審訊之事,修只管旁聽,如何審,全靠宋刺使了。”
宋侶一聽楊修直接的把審人的權利都給了他,也不客套,與楊修作一揖,“如此,侶專權了。”
站了起來,走到了陳焄的身側,“陳郎君以為,你們縱是裡應外合,就真能亡了大魏?”
陳焄道:“能不能的總要試一試才會知道,至少,陳倉不是已經落入了蜀漢手裡了。想昔日的漢高祖劉綁是怎麼得的天下的?不正因明修棧道,暗渡陳倉而出,一股作氣,滅三王,最後終於可以和西楚霸王項羽爭得了天下!”
提起這段劉邦的歷史,誰能不記得,那是多麼勵志的一段故事,項羽多強,劉邦多弱,但最後得了天下的卻是劉邦,項羽只落得一個無顏面見江東父老,而自刎烏江。
宋侶一笑,“你們的野心還真是不小,可惜了,陛下不是項羽,就算蜀漢是劉邦,你們也休想能贏了陛下。容我提醒陳郎君一句,你陳氏一族,如今都在大魏的境內。”
提到陳氏一族,陳焄瞪大了眼睛看向宋侶,似是要吃了宋侶一般,可是,宋侶並無半分的懼意。
“我再告訴你一句,司馬氏、陳氏的所有人,在陳倉被拿下之後就已經全都被陛下下令看管了起來,不許與任何人接觸。你猜,陛下這是何意?”宋侶繼續地告訴陳焄這個訊息。
這下別說是陳焄了,哪怕是楊修也顯得很是驚訝。宋侶繼續地道:“你們之所以想要背叛大魏,不過是因為不滿於陛下改制,想要將陛下從皇位上拉下來而已,目的其實也是為了陳氏一族的前程,但是,如果你們做的一切反倒是推進了陳氏一族的死亡,如此,是你想要的?”
“曹盼她敢!”事到如今,陳焄唯一能逞強的就只有這麼一張嘴了。
宋侶冷冷地一笑,“這天下還沒有陛下不敢做的事。要殺你們世族,陛下有一千一萬種的辦法,不殺,只是因為不想殺。反之,只要陛下想殺,你們又憑什麼阻攔陛下。所以,如果你不想陳氏滅門,最好就一五一十地把你們所有的同黨地說出來,否則,我即刻將你送回長安,通敵叛國,陛下殺你的理由都是現成的。你且看看,陛下敢不敢取你的腦袋。”
陳焄聽著道:“那你就看看,曹盼究竟敢不敢殺我,只要她敢滅陳氏一族,天下世族都將群起而攻這這,必叫大魏內憂外患,國亡!”
“天下世族,什麼時候你陳氏也能代表天下世族了,我楊氏一族可不陪你們瘋。”楊修在一旁似是捅刀地補了一句,這件事由頭到尾,楊氏都不打算參與。
然而,陳焄看著楊修露出了一抹不懷好笑的微笑,“楊修,楊德祖,你又覺得自己能代表了楊氏?”
這意思?楊修不禁寒門聳立,陳焄道:“要知道我早已無官階,你楊中書令的行蹤何等機密,難道是一般人能知道的?可是我知道了啊!我是怎麼知道的?楊修,楊德祖,陳氏若亡,你以為你楊氏能好得到哪裡去。我死,你也把脖子給洗幹淨了,等著曹盼砍吧。”
這樣一番話讓楊修立刻不淡定了,想了想自己的行蹤都有誰可能知道,又有誰會與陳焄他們聯系,一個激靈,楊修猛地看向了陳焄。
陳焄看著楊修變了臉,心情那叫一個好啊!“楊修啊楊修,你不是對曹盼忠心耿耿嗎?作繭自縛,我倒是要看看,這一回,曹盼還能不能信你,你這一份忠,曹盼還敢不敢要!”
楊修死死地盯著他,艱難的問道:“我問你,你所指的楊氏中人,是不是,是不是?”
“是不是什麼?楊修啊楊修,你聰明絕出來,說出來叫這位刺使大人聽見,好與曹盼稟告,你說,你說啊!你不敢說了,不敢說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