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啊,與世族來往的信,都不必避著朕的耳目。這麼一封信不見了,只能證明這封信很是重要,重要得,他們都不敢讓朕知道信都去了哪裡,因為若朕知道了,他們的腦袋就要掉了。但朕也同樣可以以此確定這封信是送給了誰。”
曹盼半分慌亂都沒有地說,燕舞道:“那陛下,接下來我們該做什麼?”
“盯緊了司馬家,任何一個人,任何一封信。”曹盼如此地吩咐,燕舞應下了,只是曹盼的耳朵有些發痛,痛得曹盼擰緊了眉頭。
“陛下!”燕舞輕喚了一聲,曹盼連忙地捂住耳朵,“去,把戴圖叫來。”
“是!”曹盼的耳朵在上次親徵江東時受過傷,彼時都流血了,戴圖當日就說過不能確定會不會對曹盼有什麼影響,而今瞧著曹盼難受,燕舞不敢怠慢。
很快戴圖急急地隨著燕舞走了進來,曹盼看著他道:“免禮了,與朕看看朕的耳朵,痛得甚是厲害。”
曹盼是何等人,若非果真痛得厲害,曹盼是絕不會坑一聲的。
而她既然說了痛,必然是痛極的。
戴圖連忙上前去,與曹盼檢視耳朵,不過呼氣吹在曹盼的耳朵上,曹盼立刻捂住了耳朵,“不成,實在是痛。”
“陛下能聽見臣說話嗎?”戴圖沒想到只是吹了一口氣在曹盼的耳朵上而已,曹盼竟然如此大的反應,小聲地問了一句,曹盼點了點頭。
戴圖道:“陛下覺得痛,是怎麼樣的痛法?”
為了怕再影響了曹盼,戴圖壓低了聲音地問,曹盼道:“一陣一陣的,比當初孫權那會兒用東西刺激的時候還要痛。”
只怕這禍根就是在那個時候種下的,戴圖想到當初與曹盼號脈時,那確認不得會不會對曹盼的耳朵有影響。一恍兩年多過去了,戴圖雖然心下還在憂心,但也總以為沒事了,沒想到,竟然會隔了那麼久才有反應。
“陛下捂著耳朵便不覺得痛了?”戴圖接著問,曹盼點了點頭,確實如此。
“如此,臣與陛下施針試一試。封了陛下的五感,陛下瞧瞧還有哪裡不適。”戴圖說著讓徒弟將銀針弄了上來,曹盼用雙手捂著耳朵,戴圖拿著針在靠近曹盼時盡力地屏住呼吸。
針落在曹盼的頭上,耳邊,曹盼微微蹙了眉頭,戴圖退後幾句輕聲地道:“陛下若是哪裡覺得痛便告訴臣。”
“不痛。”曹盼聽見了回答,戴圖道:“那臣繼續施針。”
曹盼應了一聲,戴圖便繼續地在曹盼的頭上施針。
該紮的地方都紮完了,戴圖走到了曹盼的面前,與曹盼比劃讓她松開捂著耳朵的手,曹盼松開了,剛剛那痛楚已經消失了。
“怎麼樣?”戴圖用銀針封住曹盼的五感,曹盼便好了,燕舞追問一句。
“凡事有利有弊,陛下耳力過人,能聽到常人聽不到的聲音,自然,於平常人只是一般的聲響,於陛下而言許就是傷害。便如同我剛剛只是在陛下的耳邊呼了一口氣,陛下就痛得受不了。”
“那怎麼辦?”燕舞一聽心立刻提了起來,急切地追問戴圖。
“要如何治你只管做。”曹盼雖聽不見,但還是能看懂戴圖的意思,如是說。
戴圖本能地要回答,想起來如今曹盼聽不見,戴圖連忙上前拿了紙將自己想說的話都給寫了出來。
曹盼看了看,毫不猶豫地道:“治。”
“那,先給陛下拿些柔軟的可以隔音之物給陛下配戴。”戴圖側過頭與燕舞說,靜姝在一旁已經早就準備好了,聽到戴圖的話朝著戴圖亮了起來。
戴圖一看那毛絨絨之物,拿過來在手上看了看,燕舞道:“這是陛下專門讓人給殿下做的小玩意,甚是柔軟,給陛下戴著,應該可以讓耳朵聽不見。”
靜姝在一旁直點頭表示不錯,拿到了曹盼身邊,給曹盼掛在了耳邊,曹盼感慨道:“一大把年紀了倒是要裝嫩。”
對於曹盼這突然嘣出來的詞,一幹人已經習慣了,戴圖也利落的上前將曹盼頭上的針都取了下來,與曹盼叮囑道:“最近陛下要小心,陛下耳朵原就有傷,事隔兩年而爆發,怕是已經到了極限,故陛下要戒喜戒怒,小心調養。”
曹盼點了點頭,“為了以後不會變成了聾子,朕會記下的。”
掛著兩個毛絨絨的東西上朝實在是不像話,曹盼果斷地以身體不適不上朝。
想自曹盼稱帝以來,勤勤勉勉,從不懈怠,她說身體不適,自是無人懷疑的,一下子眾人都關心她怎麼不適了。
與自己人,曹盼自是說實話的,“耳朵出了點事,朕得聽戴圖的好好調養。雖不能上朝,政事堂議事倒是無礙。”
鄱陽湖一戰,天下皆矚目,其中曹盼以身犯險,誰又不知道。
沒想到事隔近三年,曹盼當日受傷的隱患才顯露出來,墨問上前一步道:“臣冒昧與陛下號一號脈。”
一聽這話,曹盼道:“望聞問切,你看不出來?”
“臣道行尚淺,只憑望是不成。”墨問像是聽不出曹盼的言外之意,臉皮極厚地答來。
曹盼不客氣地翻了一個白眼,伸出了手,墨問立刻上前,與曹盼號脈,老半響,墨問道:“陛下需好好地的休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