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曹仁直接命人關閉府門,誰人都不見。
但是夏侯淵的性情與曹洪相近,都是驍勇善戰之士,卻又都是性格暴躁之人,聽到曹盼將曹洪下獄,而夏侯氏的族人們往夏侯惇的府上進不去,都往夏侯淵這頭聚來了。
曹洪被下獄,讓他們心裡都直犯嘀咕,拿不準如今這是什麼情形。曹盼登基才多久,竟然就將曹洪下獄了,這究竟是曹盼有意而為之,而是被逼無奈?
太多的疑問存在他們心中,夏侯惇為相,他們原本是想要往夏侯惇的府是去問個清楚,也在想之後要如何應對,可是夏侯惇直接讓人把府門給關了,任何人都不見。
他們也是沒辦法,這才不得不往夏侯淵這裡來討個主意。畢竟夏侯家除了夏侯惇,夏侯淵便是眼下族中官爵最高的人。
“陛下親自讓人來將曹將軍捉入了宗正寺看押,這,夏侯將軍,咱們與曹氏一族休慼相關,如今曹氏出了事,我們夏侯氏是不是也差不多了?”族人聚在夏侯淵的面前,七嘴八舌的表示擔心。
“什麼話,曹氏不會出事,我們夏侯氏更不會。”夏侯淵如此肯定地說來。
來回跺步半響側問道:“去了元讓府上的人回來了沒有?元讓怎麼說?”
元讓,指的便是夏侯惇,夏侯淵也知道自己的短處,所以也是想跟夏侯惇討個主意後再決定,接下來究竟是該怎麼做。
“將軍,府裡進不去,管家說,夏侯大人說了,這些事陛下自有聖裁,昔年陛下不曾冤枉了尋常的百姓,如今更不會冤枉了自家的族親。”去了夏侯惇府上的人跑了回來,把夏侯惇讓人轉敘的話都帶來了。
一幹人聽著更是慌了,喚了一聲將軍。
“將軍,容在下提醒將軍一句,楊修參曹將軍開始,這或許就是世族的陰謀,為的就是把曹氏與夏侯氏這等有功之勳貴從陛下的身邊拔除。”一個郎君站在夏侯淵的身邊提醒著地說著。
夏侯淵道:“你亦是世族。”
“是,所以在下只是提醒夏侯將軍一句,至於夏侯將軍是信還是不信,那就是看將軍了。”說著就準走人。
夏侯淵道:“等等。如果我想保住夏侯氏與曹氏,當如何?”
“在下所言,將軍會信嗎?”那人反問了夏侯淵一句,夏侯淵道:“你既然來此,總不可能只為問一句我信與不信?你說你的,聽不聽在我。”
“如此,夏侯將軍且聽一聽。”那人這般與夏侯淵道來。
因而,曹洪入獄,曹氏與夏侯氏之族人皆爭相要見曹盼,來勢洶洶。
倒是曹仁與夏侯惇似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閉門不肯見客,對於外面的事一概不管的模樣,著實讓人覺得怪異。
“你就由著妙才帶著人去胡鬧?”夏侯惇府上,夫人見夏侯惇坐在榻前看書,半分不見慌亂的模樣,皺著眉頭地追問。
夏侯惇道:“無妨,由著他鬧,陛下也是希望他鬧起來。”
夏侯夫人聽著滿是不解,拿眼看著夏侯惇問道:“你這是何意?”
“咱們這位陛下雖然年輕,是晚輩,從小與武皇帝鬥智鬥勇,長的一顆七竅玲瓏心,她如今登基為帝,最要緊的就是要穩定朝局,令行而止,安定天下,其次才是對外徵戰。”
“那,這與妙才他們有什麼關系?既想要穩定朝局,安定天下,陛下又怎麼會想讓妙才他們鬧起來?”夏侯夫人聽著那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滿是詫異地追問。
夏侯惇道:“你不懂,想要穩定朝局,其實陛下早就已經做到了。先時陛下為尚書令,多有建樹,再有武皇帝逝時之亂,登基時世族攻殺,陛下什麼都不用做,朝臣們也不敢對陛下有半點的異心。但這樣是不夠的,至少在陛下看來遠遠的不夠。”
這樣的話聽著夏侯夫人不忍匝舌,“聽你這麼說,咱們陛下打的主意不小呢。”
“她可是女帝,以女郎之身而臨天下,為帝王者,古今第一人也。這樣的人,豈能胸無大志,又無遠見?”夏侯惇側過頭那般地問了自家的夫人,夏侯夫人掩口而笑,“說得極是,若她無本事,又怎麼可能讓武皇帝不顧天下非議,以王位而傳之。只是,她總是女郎,你當人家叔叔的,家裡的幾個孩子都跟著她學得挺好,你要多護著她些。”
“這是自然,我答應過先王的。”夏侯惇想都不想地回答。
“這妙才啊,怎麼會鬧著要見陛下?還帶著那麼多的人來鬧。”夏侯夫人看向外頭,皺著眉頭十分不解。
夏侯惇笑笑道:“無事,鬧就鬧吧,如今鬧開了也好。先時陛下回譙縣時與我們兩族題了一個牌匾,四個字。謹言慎行!”
此事夏侯夫人也知道的,夏侯惇道:“這四個字,不僅說得那些晚輩聽,同樣也是說給我們這些跟著先王上陣殺敵無數。站得越高,得到的權利越大,就越是應該謹言慎行。”
“陛下願意教我們這四個字,那是比二話不說的動手要好得多了。”夏侯惇如此感慨了一番,夏侯夫人總算是聽出了這話裡的意思了。
“你的意思是說,這次的事,是陛下有意而為之?”
“夫人且看著吧,不必多言。我也罷,子孝也者,你道我們為何閉門不出?也不管族人怎麼鬧?這都是陛下吩咐的。”夏侯惇總算是與自家的夫人說了一句實話了,夏侯夫人那一臉驚訝的模樣,夏侯惇更笑了。
兩族之人聚於宮門前要拜見曹盼,一意請求曹盼放了曹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