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手掌尚未落下,便被蘇淩茵牢牢地擒住了。
蘇淩茵臉色慍怒,冷聲道:“五妹妹,無憑無據,你憑什麼說是九妹妹所為?我們都看得清清楚楚,是你自個兒站不穩摔下去的,你畫毀了,關九妹妹什麼事?”
那廂蘇淩苒把蘇禧護在身後,一臉警惕地瞧著蘇淩蓉。
最後是邱夫子從中調解,幾人才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蘇淩蓉憋了一肚子氣撒不出去,又因為沒能交上畫作,那幅畫是她費了許多心思的,本以為這次定能壓過蘇淩茵拿第一。如今畫沒了,她憋紅了眼睛,又氣又惱,把蘇淩芸重新擺好的筆墨紙硯一股腦全掃到地上,不管不顧地沖出了書堂。
蘇禧望著她的背影,烏溜溜的杏眼轉了轉,模樣與往常無異。
其實蘇禧也沒做什麼,只是彎腰拾筆的時候,把蘇淩蓉的裙擺跟桌子綁到了一起而已。
蘇淩蓉打翻了她的海棠酥和四喜餃子可以說不是故意的,那她把蘇淩蓉的裙子綁在桌腿上,也不是故意的。
蘇禧原本是不想跟蘇淩蓉計較那麼多的,她都活了兩輩子的,蘇淩蓉在她眼裡就是個小丫頭。況且蘇禧知道,再過不久蘇淩蓉便要定親了,對方是惠安侯的嫡子孫睿,這門親事看起來風光無限,便是她上輩子也覺著這門親事不錯,可是後來蘇淩蓉每次回門時,臉色都不太好。後來蘇禧才知道,那孫睿表面看著光風霽月,竟然有分桃斷袖之好,只喜歡男人,跟自己府上的許多小廝都不清不白的,屋裡還養了許多戲子。
這門親事是蘇淩蓉自己看上的,厚著臉皮在老太太跟前求了許久,老太太才幫她說下來的。彼時哪知道孫睿是這種人,事後蘇淩蓉便是悔斷了腸子,也沒臉再跟老太太提了。
蘇禧之所以曉得這回事,是因為郭氏得知真相後氣得不輕,大鬧了一通不說,還親自上惠安侯府討說法去了。
後來蘇淩蓉雖跟孫睿和離了,但名聲也被她那個沒腦子的娘敗壞得差不多了,在將軍府深居簡出一年後,平平淡淡地嫁給了一個侯爺的庶子。
回府後,蘇淩蓉沒心思換下沾滿墨點的衣裳,撲到美人榻上大哭了一場。
因著郭氏跟著老太太去了香山庵,這會兒也沒人給她做主。
殷氏從齊王府回來後,得知了今日學堂發生的事,把蘇禧叫到跟前端詳一遍,瞧了瞧她玉嫩光潔的臉蛋,心疼道:“二房的人打你了?”
蘇禧搖搖頭,實話實說道:“四堂姐攔住五堂姐了,她沒打著。”
沒打著,那就是起了打人的心。殷氏眼神冷了冷,二房的人真是愈發無法無天,那蘇淩蓉也被郭氏慣得沒有規矩,不過是個庶出,成日卻擺不清自己的身份,以為二老爺蘇揚被老太太撫養成人,便能跟大房三房相比了麼?郭氏不在府上,她吩咐丹露道:“你去二院門口等著,若是二老爺回來了,便同我說一聲。”
待丹露離開後,蘇禧慢慢踱到殷氏跟前,小手抓著殷氏的手,坦白道:“娘,五堂姐摔倒是我設計的,我把她的裙子和桌腳綁在一塊兒了。”
殷氏隱約猜到是蘇禧所為,女兒的性子她最清楚,表面看著乖順,實際上卻有些狡猾,只是沒想到她會老老實實地交代出來,故意問:“哦,你為何這麼做?”
蘇禧嘟嘟嘴,往殷氏懷裡鑽去,現在想起來還有些鬱悶:“五堂姐打翻了我的點心,我還沒吃一口呢,多浪費啊。”
殷氏輕笑了笑,抬手撫摸蘇禧的頭發,道:“這次娘不怪你,下回別這麼做了。誰若是欺負你,你便來告訴娘,娘親替你做主,這種暗中的小奸小詐要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