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行止面無表情，沒有說話。
看著他默不作聲，似乎在等著自己把話說完，她開始鼓起勇氣說了出來。
“以前，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我真的很開心，很幸福，感覺到能遇見你就是我今生最大的幸運。那時，我想的最多的就是有一天能和你，一起步入結婚的殿堂，長相廝守，白頭到老。可是，或許是我太幸福了，連老天都嫉妒我了。後來，我感覺到身體不舒服，經常頭暈，開始以為是貧血，後來到醫院檢查，查出得了一種重病，醫生說，那種病很難治，甚至……，甚至會永遠治不好。那一段時間，我獨自忍受著痛苦，從不敢和人說。”說到這裡，樓玉寧的臉上開始顯現出來一種痛苦的神色，好像是不願提及那段不堪的過往。
她哽咽著好像有點說不下去了。
景行止默不作聲，冷眼看著她，拿起桌上的紙巾給她遞了過去。
“謝謝。”樓玉寧接過來紙巾，對景行止說了聲謝謝，擦了擦，抽泣著繼續說，“那時，你已經是高高在上的總裁，在事業上正如日中天。我就想著，那樣的我怎能配得上你，也不想拖累你，於是就打算一個人悄悄地出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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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著，就讓我一人在異國他鄉生死由命吧，或許那就是我最後的歸宿了。那會，我在法國一面打工，一面攢錢給自己看病。後來，機緣巧合下遇到了一位老神醫，不想又給我治好了病。你知道嗎？那一刻，我是多麼開心，老天有眼，終沒能辜負我的一片心。我好想回來見你，在法國的那幾年，我每天都在想你，每天都活在懺悔中。我不該一聲不吭的就那樣離你而去。”
說到這裡，樓玉寧小聲哭泣著，心痛的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可是一杯下去喝的太猛了，嗆到了嗓子，一陣急劇的咳嗽，嬌俏的小臉憋得通紅。
她一邊咳嗽，還一邊拿起桌上的酒，又倒滿了酒杯。
景行止一把奪過去她手裡的酒杯。
“別喝了。”他依然是冷冷的聲音，但神色有了些許緩和。
“行止，你別管我，讓我喝。”樓玉寧的眼裡淚水盈瑩，拿著酒不鬆手，悔恨的說道，“我好恨我自己，當初所做的決定，那樣狠狠的傷害了你。可是我的心比你更痛苦啊。”
說到這裡，她抽抽搭搭的哭起來，那模樣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這時，餐廳裡的人都三三兩兩的往這裡看過來，眼裡純粹是好奇的意味。
景行止被那些人看的心煩，冷冷的眼神瞪回去，那些好奇的眼光立刻收斂了好多。
“好了。”景行止的眉宇間露出一種不耐，他最討厭女人哭了，一見到女人在自己面前哭，就感到束手無策。
可是印象中，那個小女人，從來沒在自己面前哭過。他的腦子裡這會兒突然想到了白慕凝，那個溫柔而倔強的小丫頭，生活對她夠不公平了，男朋友和繼母聯合起來傷害她，綁架她，親生父親饒是不聞不問，還一意孤行的袒護他們。就連妹妹也對她敵意頗深。可是她從未埋怨過，從未抱怨過，反而樂觀而堅強的一直生活著。那個小女人，在他心裡一直是溫暖的所在。
想到這裡，他的嘴角不由輕輕一勾，臉上不由的露出了溫柔的神色，這些或許連他自己都沒發覺到。
樓玉寧一面抽抽搭搭的哭著，一面還沒忘了偷偷觀察著景行止的臉色。
可是，當她看到景行止臉上那一抹詭異的笑時，驚呆了。
那是一種叫做溫柔的東西嗎？怎麼自己全程就沒見過他一絲一點的笑意，他吝嗇的都不肯施捨給她半分。他這是想起了什麼，臉上竟現出那麼溫柔的神色。
“行止。”她試探著叫了他一聲。
景行止像是突然回過神來，臉上又恢復了清冷。那一瞬，表情變得好快，快的都讓人察覺不到，剛才的那個人是他。
他心煩的從口袋裡掏出來一合煙，抽出一支剛要點上，可是想到這是公共場合，又拿回去了。
“行止，你現在也開始抽菸了嗎？記得以前你從來不抽的。”樓玉寧看著景行止的臉，心痛的說道。
“什麼都會改變的。”他冷冷的說道，語氣又恢復了來時的清冷。
樓玉寧臉色訕訕，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話。是啊，什麼都會改變的，她怎麼還能奢望著景行止能像當年一樣一成不變呢？
暮然回首，那人早已不在燈火闌珊處。
空氣裡是片刻的寧靜，寧靜的彷彿能聽見彼此的心跳。
樓玉寧起身去了洗手間，她需要去整理一下自己，整理一下紛亂的情緒。
她凝神看像鏡子裡的自己，雖說和景行止差不多的年紀，但是她自詡，自己姿色還不錯，平時又注重保養，一張面容還姣好如初，再憑著自己的柔情攻陷，她相信會達到自己的目的的。畢竟他們兩個人以前曾經那麼的相愛，他不會那麼無情到不管不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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