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顧西樓和江竹筠兩個人都無法拔除,是不是就表示他確實應該換一種方式了。
楊太妃倚靠在顧西彥的肩頭,默默嗤笑,顧西彥若是再不謹慎些,這個大樹遲早要倒下,
“主子,水裡沒動靜。”一名往生使半跪在了顧西樓面前。
顧西樓坐在床邊,看著安靜地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得像一隻瓷娃娃,讓人看得著實心疼。
“沒動靜,就再投一顆石子。”顧西樓輕撫呼吸都十分微弱的江竹筠的臉龐,突然笑了笑。
就算他正微笑著,也如寒冬臘月的夜晚一般讓人寒冷刺骨。
“就柳家吧,本王不喜他們許久了。”
顧西樓語氣雖淡,卻又千金之重,就是時常跟在他身邊的顧柳也冒出了虛汗,這樣的王爺,往往是最危險的。
那名往生使立即領命:“屬下這就去辦。”
“嗯。”顧西樓應了一聲,繼續看著床上的江竹筠,雙拳微微攥緊,“筠兒一天不醒,顧西彥也別想安生。”
顧西彥失眠了,心口總是燒得慌,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
一連心煩氣躁好幾日,顧西彥只感覺自己的精力越來越差。
天一亮,顧西彥便起身叫來了祿公公,想詢問裕王府的情況。
“皇上……”祿公公抬了抬眼,又畏懼地低下了頭,不敢再言語。
顧西彥沒來由的一驚,難道是顧西樓又做了什麼?
但他是九五之尊,怎能慌亂,轉身在軟榻上坐下,故作鎮定道:“你直說,還有什麼是朕聽不得的。”
祿公公入宮已有三十年,服侍先帝再到現在的皇上,什麼樣的場面沒見過,但昨夜的事,實在駭人聽聞。雙膝跪地,上半身也努力的埋在地面,祿公公緊盯著地毯上的盤絲金面雲紋毯,盡量地讓自己的語氣平穩些,說道:“啟稟皇上,昨夜柳尚書府出事了!”
“除了四名孩童屍首完整外,柳尚書一家的頭顱被一刀切下,懸掛在了紫辰門上,足足……足足二十九顆!”
據守門的侍衛所說,他們是天微微亮才發現的,也不知道是誰、在什麼時候掛上去的,等到他們發現的時候,紫辰門外已經成了血泊。
而柳府內,也有二十九個無頭屍體,全部都是沒有掙紮地躺在床上,可見下手之人有多麼幹脆利落。
而柳妃一聽聞柳尚書出事的訊息便嚇暈了過去,想來等會便會來找皇上伸冤。
顧西彥剛剛還挺直的腰板瞬間頹了,整個人呆滯了半個時辰,見祿公公依舊還趴在那兒,連忙說道:“祿安,你去國庫看看有什麼寶貝,準備二十箱,哦不,三十箱送去裕王府,再送二十箱去朱華街!快去!”
祿公公一愣,醒過神立即點頭,也不管自己已經跪麻了的雙腿,一瘸一拐的往外跑。
送禮的隊伍從街頭排到了街尾,卻不被朱華大街接待,沒有一家店理會前來的官員,雖然都沒有被提前告知過,但都十分默契的選擇了無視。
而裕王府更是閉門不應,明洋卻十分耐心地在門口等著,雖然他不知道皇上這突然而來的賞賜到底為那般,但當他看到緊閉大門的裕王府時,大概猜到是王爺和皇上結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