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風習習,秋高氣爽,未央宮前殿。
司惠妃坐在主位上,目光威嚴卻難掩疲累,昨日她與皇上商議給太子和司琪賜婚的事時,皇上的表情讓她一晚上都沒有睡著,而太子此時則坐在她的對面,本來一臉促狹的想看南雲逸和諾的,但是看到諾後,他的眼神有一剎那停滯。
下面安排的座位分為三部分,未嫁的女子、沒有正妻的男子和已經結婚的夫妻,卻並沒有按家族排坐,這主要也是因為未婚女子不便與男子同席的說法。
今日出席的各位世家公子或貴女,雖然幾乎每年的大型宴會都會見,但是一年到頭,也就最多幾次而已。
諾和南雲逸作為已經結婚的夫妻,自然是坐在
第三部分,雖然諾是作為司府養女的身份參加的,但是不能忽視她已經結婚的事實,以往已經結婚的女子是不必獻藝的,這也是南雲逸最開始讓諾來參加的底氣。
開場舞蹈是由宮廷舞娘進獻的祈求豐收的舞蹈,十幾個舞娘身姿窈窕,妝容精緻,諾看的津津有味。
舞畢,靜芸公主宣讀接下來的才藝表演次序是由抓鬮來決定的,而且是由未婚男子去挑選一個藤筐的物件來決定——物件是那些已經準備好獻藝的未婚女子提前上交的,並沒有任何代表身份的資訊。
而且,挑選物件的男子要與被挑選的女子一起表演,這個對男子的要求很高,因為女子都是提前很久便排練好的,而男子則需要臨場發揮,還要看他們配合的默契度,然後讓臺下各位投票決定勝出者。
諾以前從來沒有參加過此類活動,聽著靜芸公主宣讀規則,眼中充滿好奇和感興趣,南雲逸側目看到她的表情,雖然她還是一派平淡,但是她的目光出賣了自己,他伸手拉起諾的手,讓她轉移一下注意力,並抬手給她續了杯中茶。
然後他狀似無意的掃視一週,發現太子竟然在目不轉睛的看著諾,司琪也在有意無意的打量諾,司墨旭則是一臉笑意的盯著諾,而最後那雙看過來的眼睛則是南雲修的,司墨寒自始至終都沒有看向這邊,其他看過來的眼神則可以完全忽略,而靜芸公主則完全無視諾,直接充滿嬌羞的看著自己。
對於南雲逸而言,整個獻藝都是這麼多年形成的流程,靜芸公主又是第一年主持菊花宴,定然不好修改太多,無論表演順序如何變化,人員如何搭配,都無法勾起他太大的興趣,其他那些參會人員也幾乎一樣,很多表演都是看過的,或者是這些貴女的表演畢竟無法與專門的舞娘技藝相比,無論場面和服飾如何盛大和有新意,都無法提起大家太大的興趣。
而諾則不同,全場都看的興趣盎然,眼中充滿贊賞。
司琪的舞蹈尤其讓人印象深刻,她的搭檔是司墨旭,為她吹簫奏樂,而她則飾演豐收女神,手持稻穗翩翩起舞,臨近結束則自她的身後出現幾只小鳥鳴叫聲中飛翔而去。舞畢,大家都鼓掌稱贊,為司琪的舞蹈,也為司墨旭吹簫的技藝。
最後的壓軸舞蹈,定然是靜芸公主的,她今年在皇宮禮部司禮監與樂府著名的教坊使的指導下,新編排了一個專門在菊花宴上表演的舞蹈,名曰《騶虞》,源自詩經,是一支贊美獵人本領的舞蹈。
靜芸公主一襲獵人裝扮,手握長工,身姿矯健,彷彿真的是徜徉山林的獵人,在追逐奔跑的獵物,她時而急促時而匍匐,欲拉長弓但終不得機會,讓眾人的心也跟著忐忑、緊張,最終只見她長弓拉圓,一發而中,她舉起右臂歡呼勝利,臺下眾人也跟著歡呼成功,真的是一支不可多得的舞曲,引人入勝。
舞畢,靜芸公主額頭有細密的汗珠,向大家躬身行禮後,致後臺更衣,而掌聲卻久久未歇。
“姿兒的舞藝是愈加精湛了,每一次表演都給大家不一樣的驚喜,本宮看到都不禁想回到年輕時無憂無慮的日子了,”司惠妃面帶笑容的說道,引得臺下一片唏噓,接著她又說道:“寒兒、諾兒,上前來。”
她待到司墨寒與司諾一同走到座前時,才又開口道:“這是本宮哥哥司丞相的一對義子、義女,剛剛才到西京,以後還要多仰仗各位支援,”她目光掃過近前的二人,腦中靈光一閃,她想起了諾長得像誰了,太子一直都在打量諾,是因為他一開始便已經想起了她長得像誰。
司墨寒與司諾分別向大家行禮,然後聽到司墨旭突然開口道:“兩位好像都沒有進行獻藝吧,還有平西王府二公子,是不是今日也可以讓我們大家一飽眼福呢?”他也很沒辦法呀,他怕司琪耐不住說出什麼不好挽回的話,眼看著司琪馬上要站起身了,這才先一步說出來。
下面一片起鬨之聲,紛紛表示同意,司惠妃也大度的一笑,“既然大家都很感興趣,那你們三個第一次參加菊花宴的新人,就好好表演一番吧。”眼中卻有一絲寒芒閃過。
南雲修也於座位上站起,舉步立於諾的身側,並向大家行禮。
南雲逸看形勢已經無法掌控,獻藝是不可避免的了,他太知道諾根本沒有任何準備,突然讓她表演不知會出什麼狀況,然而他卻看到場中,諾一臉平靜,司墨寒一臉平靜,南雲修一臉平靜,什麼情況?
這時候靜芸公主已經更衣完畢,靜靜地坐在她的座位上,一臉看戲的表情,她就知道,即便她自己不提,大家也不會放過諾的,即便她自己不在意,也不乏好事之人會有提議,所以她只靜待好戲開始即可。
南雲逸此時也大度的一笑,心中卻很不高興,自己的女人,卻要和別人一起獻藝,無論她選擇司墨寒還是南雲修,來跟她一起表演,都讓他感到不快,然而,這不是他一開始就算計好的嗎?他現在也開始後悔,他想透過帶諾參加宴會,試探或者說觀察一些情況的想法。
諾本應只屬於他一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