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府尹心下忍不住嘆了口氣,心下倒也希望此事能就這樣了了,畢竟最難做的其實是他自己,只希望這戰國侯府的世子妃也能就此鬆口,不再追著不放。
楚梓芸看向沈從軍,似笑非笑道:“哦?道歉了此事就算了,莫非這是新定下的規矩?我怎麼沒聽說呢?還是說這東龍國的規矩改由沈大人定了?”
沈從軍臉色猛地一變,怒斥一聲,“還請你慎言。”
楚梓芸聳了聳肩,“沈大人這句話是對自己說的吧,畢竟說出那句話的就是沈大人啊,道歉了此事就算了,哈哈,這句話說得還真不錯。”
沈從軍臉色難看起來,但現下他決不能鬆口,不然心怡定然是要去官府走一趟的,這事若是傳出去,於姑娘家的名聲是極不利的,且現下心怡本就處於可以出嫁的年齡了,想罷,他深吸一口氣,將氣暫且忍了下去,道:“若是心怡的道歉還不夠的話,那我和她一同向她賠禮道歉,如何?還有這位姑娘所受的傷,將由我們沈府來賠償,不知這樣可行?”
不等楚梓芸開口,沈心怡已然炸了,她怒聲道:“憑什麼!不,我絕不會道歉。”
沈從軍額角青筋暴起,怒喝一聲,“給我閉嘴。”
沈心怡愣住了,隨即眼中的淚掉得更兇,爹從不曾對自己這麼兇過,都是因為這個女人,她看向楚梓芸的目光變得越發兇狠起來。
楚梓芸似笑非笑道:“沈大人,就算您願意,你的女兒似乎極不願意呢,更何況,她傷害的不是我,而是習秋,就算要道歉,也該對著她道歉。不過,我們戰國侯府不缺治傷的銀子,更不缺沒有誠意的道歉,所以還是公堂上見吧。”
沈從軍臉色一下比一下難看,聽到最後已黑沉得跟個鍋底似的,他冷聲道:“你真要這般做?”
楚梓芸點了點頭,“嗯。”頓了下,她又道:“除卻這件事外,還有件事,方才在你們未來之前,葉靜雯伸手推了我,若不是朗白扶住了我,想來我已經摔倒在地了,平日裡有人推我一下,我也沒這麼小心眼,可現下明知道我有身孕卻還推我,這便是惡意為之,其險惡用心自不必由我來說。”
說到這,她看向府尹大人,“大人,這已經構成罪行了吧?”
京中府尹點了點頭。
沈從軍等人這才注意到屋內白著臉的葉靜雯,沈從軍心下本就有怒意,心下怒意更甚,他皺著眉道:“你怎麼會在這裡?”語氣裡皆是不滿和厭惡。
葉靜雯身子一顫,不敢說話,求救般的看向沈心怡。
沈心怡根本不想管她,但一想到還有用到她的時候便道:“爹,她是我請過來陪我的。”
沈從軍不滿道:“不要什麼人都往府裡帶,知道嗎?”
沈心怡點了點頭,“下次女兒不會了。”
京中府尹從他們的對話中可以聽出這姑娘應該沒什麼地位,所以將她抓走似乎成了合情合理、沒有後顧之憂的一件事。
他剛想開口發出命令,便聽沈心怡譏諷道:“想不到堂堂戰國侯府的世子妃竟也有睜眼說瞎話,隨意編造理由汙衊人的這一天,明明就是你自己走路不小心摔倒了竟還怪別人,你可不要說朗白瞧見了,他本就是你那邊的人,自然是向著你,這院內的丫鬟可還全看見你是自己走路摔了的呢。”
楚梓芸蹙了蹙眉,似是尋不到辯駁之詞,片刻她聳了聳肩,“行吧,那此事暫且便放一放,不過你罪證確鑿,所以還請你跟著府尹大人回衙門一趟。”
沈心怡冷聲道:“我不去,我沒錯。”
沈從軍也不說話了,擺明了是不準備與楚梓芸講理。
楚梓芸冷笑一聲,沒說什麼,一行人僵持不下。
正在這時,外面有小廝急匆匆的闖了進來,“老爺,不好了,景王和戰國侯府的世子過來了。”
話音剛落,外面便有了腳步聲。
下一刻,景王的聲音傳了進來,“哎呦,今兒個這裡還真是熱鬧。”
眾人慢慢走出去,準備跪下行禮,景王瞥見人堆裡的楚梓芸,趕緊擺了擺手,“禮就免了。”要是讓丫頭大著肚子給自己行禮,他感覺過後自己定然會被朗漠清好好修理一通。
沈從軍皮笑肉不笑道:“不知景王今日來此有何貴幹?”
景王笑道:“這不是聽說你們沈府的姑娘隨意抓了別人家的奴才,所以過來瞧瞧此事是不是真的嘛!”他的目光落在了朗白懷裡的習秋身上,嘆了兩聲,“看來是真的啊,瞧瞧這丫鬟的小臉,都腫了,還真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