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朗漠清再出來的時候,楚梓芸忽然道:“劉嬤嬤是已經死了吧,而且就死在那院內的某間屋內。”
朗漠清挑了挑眉,隨後點了點頭,“你是如何知曉的?”
楚梓芸道:“我看見你在進其中一間屋子檢視時,動作有一瞬間的停滯。”
朗漠清道:“那嬤嬤確實是死了,而且約莫已經死了三日有餘,你預備將這事告訴十三皇子嗎?”
楚梓芸忍不住嘆了口氣,現下這宮裡頭真心待十三皇子的嬤嬤怕也就是這位老嬤嬤了,可是現下她走了,若是告訴十三皇子,他怕是又會傷心哭泣,可若是不告訴,對於身在皇家的十三皇子而言其實也並不是件好事。
她有些頭疼,“這……暫且還是別告訴那孩子吧,劉嬤嬤便先讓人尋個好地給埋了吧。”
朗漠清點了點頭,楚梓芸忽然又想起件事來,“朗林現下還在牢內嗎?”
朗漠清點了點頭,楚梓芸眼裡忍不住現出冷意來,這知府大人還真是會拖。
朗漠清道:“放心,明日我便遣人去催,秦氏絕對逃不了。”
楚梓芸‘嗯’了聲,“自燕騰清與我鬧翻後,燕騰飛可有再來過戰國侯府?”
朗漠清道:“來過,燕騰清並不想讓他知曉太多的事。”
楚梓芸點了點頭,心想,這燕騰清當真是一個好哥哥,可惜,他的妹妹不曾有這樣的福氣。
宮裡頭到了下午晚些時候,皇貴妃便察覺出了不對勁,因為不光是春華和六皇子不曾回宮,就連她派出去監視他們的人都沒回來,她心下立時有了不祥的預感,有些慌了。
但她篤定這事做得天衣無縫,且自己尋回來看人的可不是普通的人,所以又強行讓心給定了下來。
等到了晚上還不見人回來,她終於意識到大事不妙,徹底慌了起來,趕緊差了宮女去尋五皇子。
很快,五皇子便跟在宮女後面過來了,他並不知曉出了何事,一片從容,臉上還帶著淡淡的笑意,這些時日,他的心情著實是不錯,只因太子倒黴他就高興。
此刻見了母妃,躬身行了禮,笑道:“兒臣見過母妃,不知母妃尋兒臣來是有何事?”
皇貴妃便將白日的事情迅速講了一遍,講到一半的時候五皇子的臉色已經沉了下來,等到她講完後,五皇子的臉色已是難看至極,黑得跟個鍋底似的。
殿內一時間安靜得沒有一丁點的響動。
過的許久,話語才像是從牙縫中硬擠出來一樣,“母妃,你……你當真是糊塗啊,完了,這下徹底完了。”
一邊說,一邊在屋內開始轉,臉上焦急、暴怒之色連番變換。
皇貴妃道:“我……我也不曾想到會有意外啊,璽文,你說現下該怎麼辦?”
五皇子齊璽文眉頭皺緊,眉間形成的溝壑幾乎能夾死一隻蚊子,他聲音隱含怒意,“我怎麼知道!母妃,勝利就在眼前,您為何要多此一舉呢?十三弟,您就不能派人直接殺了嗎?殺了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嗎?”
皇貴妃忍不住揪緊了手中的帕子,“我也想殺啊,可是十三皇子和六皇子關係交好,我若是殺了十三皇子,我怕六皇子不肯乖乖聽我的話啊。”
五皇子齊璽文聽了這話忍不住冷笑一聲,道:“編個瞎話不就行了,母妃,您不是說六弟一直聽那叫春……什麼宮女的話嗎?只要她說十三弟還活著,他還會瞎折騰?”
皇貴妃臉上現出苦意,“可去看十三皇子便是那春華主動提起來的,我……我哪裡能想到啊!”
五皇子齊璽文腳步忽然停了下來,眼睛盯著一處,臉上的神情瞧上去有些猙獰了,顯得有些可怖,過得片刻,他忽然冷冷一笑,陰沉道:“母妃,看來這次是有人算計我們了啊。”
皇貴妃聽了這話愣了下,片刻後也想明白過來了,她臉色變得越發難看,“難道是……太子?”
五皇子齊璽文想了想,搖了搖頭,“不是他,他最近可安分著呢,是別人。”說到這,他臉上的神色變得越發陰冷起來,“看來,看上這皇位的可還有我的一個好兄弟呢。”
皇貴妃陷入了沉思,“璽文,你覺得會是誰?”
齊璽文雖心下焦躁不安,但到底自覺自己已經摸清了對方的一些底子,便道:“母妃,你先不用慌,只要這事沒有捅到父皇的跟前,一切就有轉圜的餘地,兒臣親自出宮查探一番。”
皇貴妃點了點頭,因兒子的幾句話,心終於稍稍安定了下來,“那你快回去吧,早些歇息。”
五皇子齊璽文點了點頭,躬身告退。
半夜,原本已經穩定下來的六皇子忽然發起燒來,雖然由邢承席守著六皇子,可為了以防萬一,楚梓芸也並不曾睡下。
聽得動靜,立時衝進去開始為六皇子降溫,知道天微微泛白,燒才慢慢退了下去,雖不曾完全退下去,但好在是穩定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