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鴻儒道:“太子殿下放心,就算那人真是苗疆一族的人,據我所知,要解開情蠱,必須要找到下蠱之人才可以解開,除了這個法子,便沒有其他的法子。”
蔣重聞的眉頭這才鬆開了些,“那就好,鄧先生早些回去睡吧。”
鄧鴻儒點了點頭,站起身來,其實還有一種方法可以解了情蠱,但他覺得太子殿下現在這樣,還是不說為妙,更何況,他根本就不信這京城裡除卻他之外還有人能解開情蠱。
畢竟在苗疆一族,他也是數一數二的高手。
翌日,楚聞寒在去戶部之前來了趟王府,來的時候楚梓芸還在睡,他放輕腳步,進了裡屋,見她面色有些蒼白,嘴唇上還有暗紅色的血疤,心下也猜到了約莫是昨晚身體內的情蠱發作過了。
他在床榻邊看了片刻便出了屋子,兩個丫鬟向他行禮,他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你們辛苦了,我來過的事希望你們替我保守秘密,不要告訴芸兒。”既然芸兒不希望他知道,那他便當做不知道好了。
兩個丫鬟笑著點了點頭,楚聞寒出了院子便直接去了裘錦那邊。
裘錦向來起的比較早,他見楚聞寒過來後只點了點頭,楚聞寒道:“芸兒沒事了吧?”
裘錦‘嗯’了聲,“她體內的子蠱已經被吃掉了,暫時不會有事。”
楚聞寒這才放下心來,但一想到芸兒將會和朗漠清永遠的綁在一起,他的臉色便有些難看,且之前他剛得到這個訊息的時候,原準備好好揍朗漠清一頓並代芸兒向他要個承諾,不想自己最後竟喝醉了,直至翌日中午才徹底醒過來。
他雖心下還是不能完全接受朗漠清,但到底已經將他認定為了自己妹夫,在自己妹夫面前喝醉丟了臉,說實話,他覺得有點難堪,心下對朗漠清越發不喜起來,但架不住妹妹喜歡,哎,一想到這,他便覺心更塞了。
“我走了。”他沒有再多問一句。
裘錦點了點頭。
直到中午,楚梓芸才徹底睡醒過來,她緩緩睜開眼來,纖長捲翹又濃密的睫毛如蝴蝶輕輕抖動翅膀,她盯著淺藍色的帳頂看了許久,眼角忽然流下淚來。
淚水越流越多,過得片刻,她忍不住從被子裡伸出手來,緊緊的捂住嘴巴,以防止自己哭出聲來。
她什麼都記得了,什麼都記起來了,她記起了她心裡真正愛著的男人,記起了他朗漠清。
此刻,她心緒難平,對朗漠清的思念幾乎要從胸腔裡溢位來,她現在特別特別的想見他,但之前在冷宮裡發生的事突然出現在了腦海裡,她眨了眨眼,臉蛋不爭氣的紅了,眼裡的淚水也止住了!
算了,還是不要這麼快見那男人為妙,她心下總有一種預感,指不定那男人已經憋了一肚子氣,給自己記了一筆又一筆的賬,只等自己一想起來,便和自己從頭算起。
等重新冷靜下來後,她才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坐起身來,只是不等她抬手拿過擺放在櫃子上疊的整整齊齊的衣服時,外面的屋門便開了,隨之湧入她鼻尖的是引人食慾大開的飯菜香。
只聽外面一個丫鬟小聲道:“你先將飯菜擺好,我進屋看看姑娘有沒有醒。”
楚梓芸聽不見另一個丫鬟的聲音,想來那丫鬟應該只點了下頭。
她嘴角忍不住勾了勾,開始穿衣服,那丫鬟進來後見楚梓芸醒了,立時笑道:“姑娘,奴婢來伺候您吧。”
楚梓芸搖了搖頭,“沒事,我自己來就行,這幾日你們天天守著我,辛苦了。”說話間,她已準備開始穿最後一件外衣。
那丫鬟趕緊搖了搖頭,“姑娘說什麼呢,這些都是我們這些奴婢應該做的。”
楚梓芸忍不住笑了笑,眼神有一瞬間的黯淡,不知習秋現在怎麼樣了!
但下一刻,她眼睛忽然一亮,她終於想到救習秋出來的辦法了,她嘴角笑意加深,穿好鞋子和那丫鬟一起出了裡間。
洗漱好後,楚梓芸坐到桌旁開始用飯,用飯之前,她笑著問道:“你們二人叫什麼?”
其中一個圓臉也就是方才進去打算看看楚梓芸有沒有醒的丫鬟道:“奴婢叫桂枝。”
另一個小臉尖下巴的丫鬟笑盈盈道:“奴婢叫秋青。”
楚梓芸笑著點了點頭,“你們可曾用午飯?”
兩個丫鬟齊齊搖了搖頭,楚梓芸原打算叫她們坐下來一起用,反正桌上飯菜這麼多,她自己定然是吃不完的,但一想到若是這麼說了,這兩個丫鬟定然會不願意,且她於她們而言到底是個主子,和主子坐在一塊兒用飯,沒有哪個奴才是覺得自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