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進了王府,在他們進去後不久,有兩個面貌極為普通的人出現在王府府門口,二人在府門外徘徊了片刻才離開。
一行人進了西邊那個院子,裘錦道:“承席,將屍體直接扔到地上吧。”
此話一出,楚聞寒和朗漠清俱是緊緊的盯著他,目光滲人。
邢承席沒敢直接將屍體扔在地上,撇了撇嘴,解釋道:“放心吧,這屍體根本就不是師妹。”言罷,他這才扔了手中的屍體。
楚聞寒和朗漠清愣住,臉色變了幾變,心下幾乎是同時鬆了口氣,二人都不曾有一丁點懷疑裘錦的判斷。
楚聞寒疑惑道:“那為何方才在外面你們不說?”話音剛落,他幾乎立時就反應了過來,目光陰沉下來,“你們是懷疑此事是有人故意為之,他們的目的是想讓我們誤以為芸兒已經死了。”確實,不然為何這具屍體所穿衣服與芸兒秋獵那日所穿一致,且肚子上也有相似的傷口。
裘錦勾了勾唇,點了點頭,嘲弄道:“我還以為楚世子是個沒腦子的人。”
楚聞寒沒理會他話裡的譏諷之意,他先前滿腦子只有芸兒和屍體的事,哪還有心思去細想,都快急瘋了,能保留一分理智就已是不易。
朗漠清皺起眉來,“那這麼說來,抓走芸兒的很有可能不是叛軍,那究竟到底是誰?”
說到這,他和楚聞寒猛地一怔,相互對視一眼,同時脫口而出,“是北武國的太子蔣重聞。”
裘錦挑了挑眉,“秋獵之日發生的事我們並不清楚,尋師妹的事我們也幫不上什麼忙,所以接下來的事你們想如何做便如何做。”
楚聞寒看向朗漠清,想了想才道:“我想這事有極大的可能就是北武國太子所為,現在想來他那日受傷有一多半是他自己自導自演,再加上秋獵那日確實有叛軍混了進來,在那日借叛軍之故劫走芸兒再好不過。”
朗漠清點了點頭,“既然他弄了具假屍體給我們,我們不如將計就計,這具屍體你帶回楚國侯府辦一場喪事,我想北武國太子聽到這個訊息定然會有多鬆懈,我這幾日派人去行宮刺探刺探。”
楚聞寒點了點頭,二人不再耽擱,各自離去。
楚國侯府,楚聞寒將屍體帶了回來,放在正廳的地上,屍體下面墊上了席子,上面也蓋上了白布,畢竟半邊身子燒得差不多了,且衣服破破爛爛,不僅嚇人還有些難看,很快,楚悍遠等人便都趕了過來,就連一向很少出院子的楚晉中也來了。
楚梓涵瞧見擺在正廳中央的那具屍體時愣了下,片刻後,眼中的淚便湧了出來,她上前想要仔細看一看那具屍體,剛邁出一步便被孫氏從後面拉住了,“梓涵,別過去。”
楚梓涵回頭看向孫氏,“娘,她是我三姐啊。”
孫氏心下忍不住一酸,手上一鬆,楚梓涵趕緊撲了上去,揭開一點白布,當她瞧見那燒得不成樣子的臉時,駭得整個人往後跌去,都忘了哭泣,正廳內的所有人此時也全都看清楚了那張‘臉’。
楚聞寒上前,站在屍體旁,楚梓涵抬頭看向他,伸手指向屍體,手指抖個不停,“大哥,那……那是三姐?”
楚聞寒低頭看了她一眼,臉上皆是沉痛之色,他點了點頭。
楚梓涵眼中的淚掉得越發厲害,孫氏趕緊上前將她扶了起來,只看了那屍體一眼便移開了目光,看著害怕也不忍再看。
楚晉中忍不住嘆了口氣,可與此同時心下也是鬆了口氣,他走到楚聞寒身旁,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聞寒,別難受,三丫頭的屍體是在何處找到的?”
楚聞寒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雙眼通紅,似是已經哭過了,他聲音低啞難聽,“若是祖父能早點將我放出來,我想極有可能不會發生這事,至於在哪尋到的,我想祖父的人定然已經查到了,又何必再問我。”言罷,他便離開了。
楚晉中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心猛地一顫,他的好孫兒終究還是怪他,他苦笑一聲,不過他不後悔,看,這次,連老天爺都在幫他!
楚悍遠看向楚毅,沉聲道:“你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跟我們大家解釋解釋吧。”
楚毅點了點頭,將事情具體的說了。
眾人聞言都忍不住沉默了下來,這時,四個婆子抬著轎攆,楚梓嬌躺在其上,秦氏陪在一旁從正廳外進來了。
楚梓嬌至今還不能下床走路,但她一聽到楚聞寒將楚梓芸的屍體帶回來的訊息後怎麼可能還能坐得住,立刻讓人準備轎攆將她抬了過來。
楚悍遠等人也看到秦氏和楚梓嬌過來了,楚悍遠忍不住皺了皺眉,責怪道:“嬌兒怎麼也過來了?”
秦氏還沒開口說話,斜倚在轎攆上的楚梓嬌便開口道:“來看看三妹。”她幾乎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三姐那張慘白的像死人一樣的臉,不,其實她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了。
但當她的目光觸及到那燒焦的臉時,忍不住被駭了一大跳,下意識便尖叫出聲,聲音尖銳刺耳,難聽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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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晉中忍不住皺起眉來,他哪裡會不知曉秦氏母女兩之所以過來的原因,但三丫頭至少是她的妹妹,她就算做做樣子也要做得像一些,他心下忍不住生出了怒意和不耐,沉聲喝道:“閉嘴!大喊大叫像個什麼話!”
秦氏眼中閃過譏諷之色,楚晉中當真是虛偽至極,要楚梓芸死的人從頭至尾可不止她和嬌兒二人,現下他又裝什麼裝,真是可笑!
楚梓嬌的尖叫聲戛然而止,還在哭泣的楚梓涵忍不住狠狠瞪了她一眼,眼裡滿是不滿。
楚梓嬌不敢再看那屍體,但心下卻得意極了,楚梓涵瞪她,她便直接瞪了回去。
睜眼開後,她有一瞬間的怔愣,眼裡帶著迷茫,片刻後她徹底清醒過來,額頭上忍不住冒出汗來,她開始仔細回想過往,過得片刻後,她舒了口氣,身側緊握成拳的手慢慢鬆了開來,她還記得,所有的一切她都還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