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他忽然轉身一腳踏上馬車,掀開簾子,笑眯眯道:“有緣再會了,小娘子!”最後三個字說的很輕,卻清清楚楚落入了楚梓芸和習秋的耳中。
習秋狠狠的瞪著面前這位過於放肆的男子,楚梓芸則露出一個顯得有些天真的笑容來,“再會。”她一邊說一邊將掛在腰間的香包解下遞給齊璽墨,嬌聲道:“這個香包送給王爺,就當答謝王爺的救命之恩,還請王爺不要嫌棄。”
看著遞到自己跟前的香包,齊璽墨忽然就覺得意興闌珊,面前的這個姑娘也不過如此,在得知了他的身份後便如諸多貴女般極盡討好。
他輕笑一聲,抬手拿了香包,隨即下車,將香包扔給跟在自己身後的齊驍,“這香包不錯,賞給你了。”
楚梓芸臉色當即一白,垂下頭來,習秋瞪了齊璽墨一眼,趕緊將簾子放下了,齊璽墨嗤笑一聲,帶著齊驍便離開了。
馬車內,楚梓魚臉上哪還有半點難堪之色,習秋不解道:“姑娘,您為何要將香包送給那登徒子?”雖在東龍國,贈與男方香包是被允許的,也不能代表什麼,但至少代表著女方對男方有些微好感。
楚梓芸往後靠去,讓背部接觸到身後軟軟的靠枕,輕舒一口氣,笑道:“我這叫斷絕一切麻煩的可能性,那景王可不是一個好惹的人,這下好了,世界清淨了。”
習秋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陳情看著齊璽墨漸漸走遠,眼裡盡是不甘,不過一想到方才景王將楚梓芸送給他的香包隨意送給身邊的奴才心下又覺得好受了些,她臉上的神情變化被楚燁一一收盡眼底,楚燁眼底染上不屑,嗤笑道:“若是不上馬車就給我走回去,不過一個丫鬟,簡直異想天開。”言罷,轉身便上了馬,也不等陳情回到後面那輛馬車。
陳情臉一下子漲得通紅,心裡不由得記恨上了楚燁,若不是他,方才自己早和景王說上話了,且楚梓芸明明就是個庶女,怎麼就變成嫡女了?待有一天她成了貴婦人,一定要將今日以及從前所受到的屈辱一一還回去。
最終,陳情還是小跑著到了楚國侯府,後面駕車的奴才怎會看不出大管事不喜這眼高於頂的丫鬟,能讓她上車就怪了!
馬車行至楚國侯府大門前停下,習秋撩開簾子,先下了馬車,車伕早就將矮凳在車下放好,楚梓芸腳剛落地便被一人摟入懷裡,耳邊聽那人念道:“我的好女兒,你總算回來了,來,先進府,讓娘好好看看。”
陌生的懷抱,虛假的言語,濃重得有些嗆人的香味,楚梓芸的小臉驀地沉了下來,剛準備開口旁邊便有一道柔和的聲音傳來,“娘,你快放開妹妹,再摟得緊一些妹妹都快喘不過氣了。”
秦氏這才戀戀不捨的放開了楚梓芸,在近距離的瞧見楚梓芸的面容後,眼眸深處極快的閃過一絲憎惡,和她那不要臉的娘一樣,也是個狐狸精!
對於京城裡的人來說,他們也是最近這段日子才知曉楚國侯還有個嫡女,在得知嫡女的歸期後怎麼可能不來看看這嫡女究竟是個什麼模樣,而秦氏也早早就站在府門口等著,再加上方才的那一番舉動,不過都是做給外人看的,最主要的還是做給更上面的那個人看的。
楚梓芸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直接道:“你不是我娘,白芷才是我娘。”
秦氏原本帶著溫和笑意的嘴角頓時一僵,心下暗恨,府上哪個庶女不希望養在夫人的名下,不過只一瞬臉上便又帶上了愁容,語帶愧疚道:“你是在怪娘這十四年來將你一人扔在外面不管不顧嗎?白芷只是娘派過去照顧你的一個奴才,你現在不認我我不怪你,現在好了你回來了,以後娘會好好待你的。”
府門前這麼多的百姓可都盯著,耳朵也都豎著,她可不能有半點疏漏。
楚梓魚嗤笑一聲,乾脆閉嘴不言。
楚梓嬌在一旁已將楚梓魚上上下下打量了個遍,臉上雖帶著笑容,心下卻不屑極了,看她身上穿的衣服竟然還比不上府上的丫鬟,雖生得一副好樣貌又能怎樣,還不是得乖乖的為我替嫁,嫁給一個不能人道的男子!
秦氏的戲做足了,站在府門口的楚悍遠這才走上前來,雖已年近四十,卻不曾有損他的英俊,反而為其增了成熟的韻味。
看到他,楚梓芸心裡說不恨是假的,孃親在生下她之後便被送往了宣城,且因為要照顧痴傻了十年的自己,身子早就垮了,後來她恢復記憶,幫娘調理身子,可傷了根本,哪是幾年就能養回來的,容貌自然也比不得當年,想到這,楚梓芸真恨不得抬起手就給楚悍遠一個響亮的耳光!
楚悍遠在看清楚梓芸的面容後愣了下,過得片刻才道:“回來了就好,先進府吧。”一行人進了府,在府外只覺楚國侯府莊嚴大氣,入了裡才知曉裡間的奢華,正面五間上房,皆是雕樑畫棟,兩旁穿山遊廊,景色優美。
入得正廳,秦氏也懶得再裝模作樣,臉上溫婉的笑容早就褪盡,她坐下後直接道:“老爺,將此次接她回來的緣由與她說了吧。”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楚悍遠喝了口茶,這才道:“嬌兒,芸兒你們也坐下吧。”
坐了這麼久的馬車是真的很累,就算心下再討厭這一家子人楚梓芸也不會折騰自己,他說坐那便坐唄。
等她和楚梓嬌都坐下後,楚悍遠這才道:“芸兒,你今年也有十三了,也到了該定親的年紀,這次接你回來就是為了這事,你回來先在府上休息幾日,等過幾日由素雅帶著你去戰國侯府見一下男方親事就可以定下來了,待你及笄後挑個良成吉日便可與他成親。”
楚梓芸一下子就愣住了,縱使她想了千百種楚悍遠派人接自己回來的緣由也沒有想過是因為他‘操心’自己的婚事,這可真是個天大的笑話!
她忽然想起楚燁今日說的話來,心下立時有了數,臉上忍不住浮現出冷笑來,只是她臉有些圓,眼睛又大,冷笑看起來不是很明顯,讓人看上去只覺得她是真心實意的在笑,給人一種可欺的和善之感,“我想問下,楚梓嬌的親事可曾定下?”
這話一出,秦氏的臉立時拉了下來,語氣不善,“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她是你二姐?她的親事輪得著你來過問嗎?二姐都不叫就直呼其名,你娘是怎麼教你的?真是鄉下來的一點禮數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