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唐淮與唐逍辰那個父兄,其實還沒有陳玠這個舅舅來得靠譜。陳玠已經認下了自己,那麼那個他從未見過面的所謂外甥女,他是不會去管的。
“完了?怎麼會?”唐錦兮勾唇看著阿桐,“我是詐死離開的唐家的,對於都城的人來說,我已經是個死人了。原本那個唐錦兮回去又能怎麼樣?也就只能說我白九兒是個騙子,騙了大家的感情,然後橋歸橋,路歸路,她繼續做她的大小姐,我繼續在邊城過我樂得逍遙的日子,有什麼好緊張的?”
阿桐不理解地看著唐錦兮,直接抓住了她的肩膀,“寨主,白九兒,你給我清醒一點。唐錦兮回去京城,就會將你是白九兒的事情鬧出來。那麼你在邊關的事情還蓋得住嗎?付南決與陳玠還會護著你嗎?”
唐錦兮看著阿桐,明白了阿桐的來意,他是來報信的。他是為了自己的安危來給自己報信的,他不顧自己,下山遠行尋找過各州是為了給自己報信的。唐錦兮雙眸有些溼潤,她沒有辦法不感動。
“阿桐,我可以相信你嗎?”唐錦兮看著阿桐,她雖然知道這個漢子忠於古老怪,會一直保護好看護好自己,但是她仍然問出了這句話。經過了這一年的遊走,唐錦兮已經不是那個盤風山上被一眾兄弟保護得好好的嬌丫頭白九兒了。她對誰都留了個心眼,這是她自保的辦法。
阿桐看著唐錦兮,點點頭,“當然可以。寨主,我希望你相信我,一輩子都相信我。”
聽了這話,唐錦兮勾起嘴角,拍著他的肩膀,靠近了他,在他的耳邊低聲用氣聲說話。這是她的習慣,出門在外,她自己的身份又尷尬,所以必須小心翼翼。
聽著唐錦兮說完,阿桐瞪大了眼睛幾乎是目瞪口呆地看著唐錦兮,久久不能緩過神來,他讓自己消化著這個秘密,隨後想了想盤風山遭遇的那兩夥人,想到了一個可能,對著唐錦兮說道:“寨主,有一件事我忽然就想明白了。我之前一直想不透,可是現在我終於明白了。”
阿桐也是勾起了嘴角,他雖然長得粗糙,但是也並非是粗心之人,如果不是得了唐錦兮告訴自己這個秘密,那困擾他的事情,他還是無法想得透徹呢!阿桐的話讓唐錦兮皺眉凝神,她並沒有著急追問,而是看著阿桐,等待著阿桐將他想到的那件事情告訴自己。唐錦兮知道,阿桐不會瞞著自己,絕對不會。
看著唐錦兮一直看著自己,阿桐輕輕一笑,略黑的臉上露出的笑容,讓他的面容柔和了不止一點,顯得憨憨的,像是一個大狗熊一般。
“寨主,你不問我,我想到的究竟是什麼事情嗎?”阿桐看著唐錦兮,輕輕笑著,神色之中帶著幾分好奇問道。
唐錦兮搖了搖頭,伸出仍然是有些無力的手搭在了阿桐的粗糙的大手上,“阿桐哥哥,叫我九兒或者錦兮吧。我說過,我不適合當盤風寨的寨主,我主動逃寨已經是判寨罪名了,理應被驅逐出山。你若是真的當我是妹妹,就叫我的名字。”
阿桐看著唐錦兮,點點頭,“好,九兒……你的不好奇嗎?”
唐錦兮微笑了起來,“不好奇。”她水盈盈的眸子看著阿桐,“因為我知道,你不會騙我,我相信你!”
儘夠了,有著一句話就足夠了。阿桐笑了起來,對著唐錦兮說起,“我跟你說了,咱們盤風山兩次遭到攻擊的事情吧?”
“嗯,對啊!我猜想一隊應該是東宮的人馬,另一隊……知曉我的身份,還去算計原本那個唐錦兮,我真的猜不出來究竟是誰!”唐錦兮知曉四月那隊人馬應該是太子派去的,他當初向著自己求親,自己又告訴他實情,所以他是知曉世界上還有另一個唐錦兮的存在,而她只是白九兒。
其實唐錦兮一直很是疑惑,太子為何會去刺殺原本那個唐錦兮,他不是與原來那個有著情意在嗎?
阿桐輕笑著點頭,隨後面色嚴肅了下來,“另一個人是……陳家的少東家……未來的家主,陳玠!”
“我舅舅?”唐錦兮猛地瞪大了眼睛,她想過,除了太子之外,就只有付南決與陳玠知曉她是白九兒的身份。就連親密無間的阿莉羅也都不知曉這個內情。她想過去刺殺原來那唐錦兮的人可能是付南決,可沒有想到卻是……
阿桐眨眼點頭,“是的。是他……起初我也是很疑惑的。那夥人手,武功路子極為高強,甚至有幾個武功路數像是東瀛那邊的。是暗衛、那些人的打扮與做伏擊你的人手打扮極為相似,我跟著去查探,才發覺那是陳管兩家的暗衛。”
阿桐並沒有說得太多,他起初以為是陳家去搶唐錦兮的,卻是沒有想到,他沒有誤會,他們真的是去殺掉那原本的唐錦兮。
唐錦兮沒有說話,她已經完全震驚了。她從來沒有想到,陳玠居然會這樣的信她,這樣的護著她。聰慧的唐錦兮不會想不到陳玠如此做的理由,他不希望自己有受到一星半點傷害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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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卻從來沒有想過,在她眼裡正直嚴肅的陳玠,居然會為了保護自己的安危,去刺殺一個本是無辜的姑娘。
唐錦兮不是個善良的人,但是她也無法接受,陳玠會為了讓她安全,而選擇讓別人去死。
這與她認識的陳玠完全不一樣。想到月前因為阿布被打……唐錦兮真的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阿桐嘆息了一聲,輕輕拍了拍唐錦兮的肩膀,寬慰著說:“我原本認為陳玠留在你身邊是別有用心,生怕他傷害於你。方才他餵你藥丸的時候,我便擔心那是毒藥。我擔心是他們接走了‘真的’唐錦兮,從而要毀了你。可是……在你對他撒嬌的時候,我停手了,因為他眼中的確是寵溺你的。”
“你看得出來?”唐錦兮好奇,她的認知裡,這個五大三粗的糙漢子,一直是不通感情的。否則她數次逃離,也不會被這個狠心的人給抓回來。
阿桐點頭,“我知道真的關心人時候眼神是什麼樣子的,人的眼神或許可以作假,但是是否是發自真心的,這個是無法改變的。”他照看了白九兒那麼多年,什麼樣子的眼神是愛護她,他會不知道嗎?
唐錦兮嘆息,她此時更是自責,為自己質疑陳玠不夠疼愛她感到羞愧,陳玠真的做得太好了。已經好到……去違背自己的底線了。
“阿桐,那你要留在我的身邊嗎?”唐錦兮看著阿桐,看著眼前的這個漢子,他離開山寨來到了自己的身邊,她不願意趕他離開,也無法替他做什麼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