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面前猶如兔子一般緊張兮兮的小娘子,太子弘臉色彷彿又難看了幾分,注意到少女悄悄瞥向門外的目光,便知道她在想什麼。
“莫看了,那幾個婢子孤皆讓她們在外面候著了,孤不喜人多……”
“還有……你現在在做什麼!”
李弘突然變了臉色,目光在令月看來有些銳利,聲音中夾雜著一絲淺淡的怒意,頓時讓令月臉色一變。
“什麼?”
只見少女臉色突然失了血色,惴惴不安的反問了句。
“你穿成這樣站在這,是想染病使得父親有理由打孤板子嗎?”
“不……不是,長寧只是見太子阿兄來,想……”
“行了,別站著礙眼了,回榻上躺著去!”
“哦……”
令月連忙應下,手腳有些僵硬的回了榻上,因為緊張,甚至還有些不協調,頗為滑稽,而這些,都被此時面無表情的太子弘看在眼裡,那一瞬,不知是不是錯覺,令月感覺空氣中的冷意減少了一些……
拉過方才自己還嫌棄的被褥,將其緊緊的蓋在自己身上,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彷彿外面有什麼洪水猛獸,而身上的被褥則是可以庇護自己的盔甲。
“太子阿兄今日來可是有什麼事?”
令月無法再忍受空氣中的寂靜,她率先打破凝固的氣氛,大著膽子開了口。
“無事,父親叫孤來看看你的傷好了沒有……”
李弘還是那樣一副孤傲模樣,但與少女說話時還是將目光凝在對方身上,帶著他慣有的淡漠。
“好了好了……長寧只是小傷,現已大好了,太子阿兄本不用來。”
令月心下舒了一口氣,她才明白這個不太喜歡自己的太子阿兄怎麼突然來她著含涼殿,原是阿耶命他來的,既如此,少女顯得極有眼力勁,趕緊表示自己沒事,讓太子弘可以完成任務,儘早離去。
“好了?你確定?”
不知為何,李弘聽到少女如此“識相”的話,不僅沒有滿意的神色,反而愈發冷峻,連聲調都比剛剛要沉……
“怎麼了……?”
彷彿感受到了自己的話貌似起了反作用,令月心下忐忑,但仍然有些不解,手指攥緊了被角,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
“你這叫好了?”
瞬息之間,只見太子弘手臂輕抬,一道殘影劃過令月眼前,下一秒便感到額上受傷那處一痛,與此同時,一道太子弘身上特有的龍涎香從那袖口處傳來,幽涼沉靜,如同主人一般……
“哎……好疼!”
不受控制的,令月叫了一聲疼,捂住了剛剛被彈到的傷口,下意識的抬頭看向太子弘……
李弘面色帶著些許威嚴,眸子彷彿審判一般看著叫疼的少女,眼底的深沉叫人一時無法看出他心中所想。
“方才不是說都好了嗎?”
又是那樣淡淡的,卻讓人窒息的危險語氣,令月最是避之不及,總覺得自己馬上就要遭難似的。
她訕訕的笑了笑,帶著不可避免的尷尬,艱難的圓著……
“真是怪了,之前本是不疼了的的,許是又復發了,嘿嘿嘿……”
不用照鏡子,令月也知道自己此時笑的一定很傻,但是她別無選擇。
不知怎的,或許是自己的犯傻讓太子弘覺得很可笑,令月覺得太子阿兄的臉色彷彿緩和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