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向東用手找板,張嘴唱道:“那石崇豪富範丹窮,運早甘羅晚太公。彭祖爺壽高顏回命短,六人具在五行中……”
何向東唱了一小段兒的《太公賣面》。
楊琴嘆道:“這跟我們平常聽的還真不一樣啊,還有別的嗎?”
何向東道:“曲目就多了去了,成本大套的、小段兒碎片的加起來有上百段呢。”
楊琴又問道:“既然有這麼多段,為什麼現在的相聲演員不去唱呢?”
何向東臉上露出一絲譏諷:“因為他們不會啊。”
楊琴也沒想到何向東的回答居然這麼直接,微微錯愕之後,她眸子裡面閃起了興奮的光芒:“哦,你的意思是因為他們不會唱太平歌詞,所以才會說唱歌唱戲是相聲四門功課裡面的唱?”
何向東目光灼灼盯著楊琴在看,看的楊琴都不敢與其對視了。
“沒錯。”最後,何向東回答了。
“嘩……”全場嘩然。
侯三爺臉更黑了,可他還是沒有站起來阻止何向東。
楊琴臉上笑容更甚:“哦,我聽說相聲裡面不僅有四門功課,還有十二門功課的說法,是這樣嗎?”
何向東再次扭頭看她,目光深沉。
連侯三爺也在盯著楊琴看,眸子裡面帶著一點慍怒。
……
侯三爺是自己開車回去的,何向東坐在副駕駛上,侯三爺一言不發,車子裡面的氣氛壓抑。
何向東眼睛看著窗外的人流和建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過了很久,車子已經開到侯三爺小區裡的地下車庫了,雖然車子已經熄火了,可是車上兩人都沒有要下車的意思。
侯三爺在身上上下摸索著。
何向東卻把煙遞過來了:“因為要去電視臺,您出門的時候就沒帶了,我從您那裡拿了一包放在褲兜裡面了。”
侯三爺眸子動了動,把煙接過來,撕開,拿出一根來,點燃,抽著。
“抱歉。”何向東輕嘆一聲,道了一聲歉。
“為什麼?”侯三爺語氣很沉。
何向東搖頭答道:“我說服不了我自己。”
侯三爺語氣嚴厲了起來:“不是要你忍嗎?忍過去這段時間一切就都是你做主了,想成事,你連這點東西都忍不了嗎?”
何向東自嘲地笑著,嘆著氣,他眼前又浮現出了自己師父方文岐的模樣:“人生在世,總歸是要有點東西需要堅持的。所謂堅持,就是所有人都罵你傻,你也要去做。堅持從來沒有理智,也沒有明智,它就是讓你成為別人眼裡的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