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書房, 趙震讓趙元善將書房的門關上。
趙元善照做了。今夜趙震讓她感覺有些異樣。
關上門的手還沒有收回,趙震便在她身後說了一句:“你跟裴敬甫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
趙元善動作一滯。
停頓片刻,她才敢回頭,小心翼翼的看向趙震,但趙震的語氣和態度都十分平靜,看不出是悲是喜。
趙元善晌久才開口道:“父親,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趙震沒有回她,而是問她:“元善, 你如實告訴為父一句,他有沒有親近過你?”
既然趙震已經知道,趙元善也根本沒有再瞞著父親的必要, 於是垂下臉,雙手交疊在身前, 有些躊躇的絞著自己的手指,低低頷首預設。
趙震深深呼吸了一口氣, 闔了下眼,即便沒有尋常那般的憤怒,但看到趙元善承認之後,他的臉色還是不大好看。
“你們的事,是不是他強迫你的?”
趙元善抬頭, 忙解釋:“他從未強迫過我,是……是女兒自願的。”
趙震看著她,語氣平靜僵硬:“元善, 你還是把我的話當成了耳邊風,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什麼?”
趙元善雙腿一屈,跪在了趙震面前。事到如今,她已經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父親,這世上每件事情都不可能都會按照自己預想的那樣去進行,或許在你看來,我是做了一件糊塗事,但女兒做的決定,全是女兒自願的。”
趙震看著跪在自己跟前的趙元善,頗為痛心。不過在此之前他也想了很多,事情到了如今這個份上,自己應該要早些預料的。
不過回來之前,他也想好了一些事。
趙震看著她:“所以,你們是不可能和離了?”
趙元善沉默不言,等同預設。
“罷了。”趙震嘆了口氣,他不相信趙元善和裴敬甫之間真的會有那種感情,但事已至此他也不能再說什麼,更何況,現在裴敬甫已經是錦衣衛指揮使。
沉思片刻,他對跪在地上的趙元善說道:“你起來吧。”
趙震雖然面色不快,卻並沒有真的到達十分反對的地步,若是以前,父親定會因為自己跟裴敬甫這事而與自己爭執,今日……卻是意料之外的平靜。
父親看起來,似乎並不是很反對她如今跟裴敬甫之間的關系。
“如果裴敬甫真的能對你好,那也就這樣罷。”趙震又連著嘆氣,“只是為父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你真的會喜歡上那樣的男子。”
他的女兒他了解。以尋常趙元善的眼光,根本不可能看上裴敬甫這般沒有人情味的男子。裴敬甫只會那些陰謀陽謀,打打殺殺。這樣的男人,怎麼可能會跟自己的女兒情投意合。
趙元善沉默佇立,低著頭沒再說上一言半語。
趙震對她擺擺手,“夜已經深了,你回去歇息吧,明日早些回去。”
趙元善並沒有立即離開,須臾,她突然問:“父親,我想問您一件事。”
趙震示意她說下去。
“之前我被百裡傷抓走,他說,我是您跟他交易的籌碼。”
聽聞此話,趙震眉頭微微一擰。
趙元善繼續說道:“我想知道,父親跟百裡傷之間,究竟有過什麼樣的交易。”頓了頓,她繼續問道,“父親跟百裡傷之間的交易,是否跟裴敬甫有關?”
有些事情,她到現在都還沒有弄清楚。幾次疑惑,裴敬甫都是叫她去問她的父親。
而從裴敬甫說起一些事情的反應和神色來看,百裡傷跟她父親十幾年前的所謂交易,似乎跟裴敬甫也有關系。
趙震聽到趙元善問的最後一句話,眼神之中彷彿有什麼在不經意間繃緊。
趙震的神情令趙元善更為疑惑。
前世裴敬甫對她父親心懷仇恨,她本以為那只是因為裴敬甫被父親的壓制和束縛,日積月累下來的仇恨。但如今好像並不止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