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敬甫感受到她身體的僵硬, 聲音在寂靜夜裡沉沉響在她耳邊:“你別緊張,我不會碰你。”
趙元善緊張的連呼吸都有點不大順暢,一時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片刻,身後又傳來他的聲音:“你怕我?”
“……沒有。”
二人都只穿著寢衣,趙元善的背貼著裴敬甫的胸膛,可以明顯感受到他胸口處有力而沉穩的跳動。這樣的感覺很微妙。
“裴敬甫。”二人沉默了一會兒,趙元善先開口說話了,“你的心怎麼跳的這樣快?”
背後裴敬甫擁著她,一言不發。
裴敬甫不說話, 趙元善以為他是有什麼事,往他那邊的方向動了動身子,再一次喚他:“裴敬甫?你沒事吧?”
“沒事。”裴敬甫沉沉出聲, 擁著她的手臂卻不經意的收攏了一些,“你別亂動就好。”
跟她同床共枕, 他實在是不大能平靜下來。
趙元善果然沒有再動。沉默了一會兒,她不放心道:“你是不是動到自己的傷口了?”
“趙元善。”
他這麼叫了她一聲, 趙元善靜靜等著他的下文,然而裴敬甫喚了一聲她的名字之後,停頓了很久。他閉著眼嗅她的發香,對她說道:“你有點傻。”
他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趙元善有點摸不著頭腦。她知道裴敬甫喜歡聰明的人,裴敬甫也曾說過她愚笨。須臾, 趙元善如實回道:“我的確精不過你。”
養在深閨中的女子,怎麼能跟久經明槍暗箭的人比?
裴敬甫聽她說的和自己說的完全是兩個意思,也不作解釋。片刻, 他終於放開她,與她之間隔了一點距離。
“睡吧。”簡單的兩個字結束夜裡的交談。
食髓知味過後,本以為抱著她會打消一點之前的那些想法,結果越抱著她,自己越不能平靜。
趙元善若是不願意,他不會碰她。況且,她初經人事,損了身子,他更不能傷她了。
這種事情,還是心甘情願來的痛快。
裴敬甫突然又放開了她,趙元善背後一空,一涼,怔忡了片刻,她輕輕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合上眼睡去。
夜闌人靜,再也沒有任何聲音。
次日,刑部大牢。
百裡傷手腳都被沉重的鎖鏈鎖住,無聲的坐在幹草鋪著的角落裡,整張臉都埋在蓬亂的白發之下。
獄卒開啟門,將飯菜送到他腳邊就匆匆離開,沒有敢多逗留。
三途門門主在江湖上的行徑人盡皆知,獄卒恰好是聽說過他的,這個三途門門主十分邪門,雖然知道他武功被廢,但他還是保有幾分忌憚。
直到獄卒離開,百裡傷都沒有再動一下。
沒多久,牢門的鎖再一次被人開啟。
趙震看了眼坐在角落裡宛若死人的百裡傷,對身後的獄卒和隨從說道:“你們都出去,有人來了告訴我。”
“太師大人,此人邪門陰險,您若是一人留在此處,恐怕……”
“無礙。”
隨從和獄卒只得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