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元善眼神怪異的看著他,心口的跳動突然變得明顯。她突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話。
“既然是這樣,那你當初為什麼要選擇我去趟你跟皇上之間的渾水?難道僅僅是為了幫你父親壓制我?你們趙家的人都是這樣,不論我如何替你父親出生入死,不惜深涉險境救他的掌上明珠,但他從來不信任我,還有他的女兒。你們父女真是打的一副好算盤,我為趙家出生入死,到頭來卻被你們拿著刀架在脖子上!無情無義說的應該是你們趙家!”
趙元善怔怔的聽罷他這番話,脫口而出:“不是這樣的!”
她要做的事情,從來都跟父親沒有一點關系。
裴敬甫冷哼:“趙元善,選擇嫁給一個自己如此厭惡的人,恐怕還是有別的目的的吧?當初逼我成婚那出戲,是你跟你父親算計吧?”
“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怎麼會這麼想?”
裴敬甫將手裡的包袱塞回趙元善手裡,情緒又恢複往日的冰冷,甚至要陌生幾分:“趙元善,既然做裴夫人如此不開心,此案了結,那便和離。”
然後大步流星漠然離開。
趙元善站在原地,愣愣的,半天沒有在裴敬甫那句話中回過神來。
心中五味雜陳,說不出的滋味。
這一個下午,趙元善都有點心不在焉。
阿霖大多時候都跟陸燼在一起,趙元善也無心去管他們,只一個人坐在窗下愣神。
雖然每次跟裴敬甫一起說話,兩人總是苦大仇深的不歡而散,但今日這番爭執,讓趙元善煩到了現在。
因為裴敬甫的最後一句話有點煩。
要說和離也應該是她來說,憑什麼他要做出一副自己吃虧她得利的模樣?
黃昏時分,阿霖做好飯來叫她,趙元善以胃口不佳為由拒絕了。
阿霖知道趙元善是宦家千金,以為她是吃不慣含光寺的素菜素飯,便道:“今日有魚有肉,不是素齋,而且還是我親自下廚,趙姑娘快跟我去吃點吧,嘗嘗我的手藝。”
裴敬甫和趙元善的夫妻關系是在陸燼醒來後她才知道的,不過她之前叫她趙姑娘,所以後來也沒有改口。就像陸燼也不稱呼她為裴夫人,反而稱呼她為趙家大娘子一樣。
趙元善狐疑問道:“哪裡來的魚肉?”
“裴大人買來的。”阿霖以前聽別人說錦衣衛的種種,一直心生畏懼,但在認識陸燼之後改觀了不少。她本來對裴敬甫並沒有什麼好的感覺,因為這個人太冷,但這兩日下來,她覺得裴敬甫除了冷,說話不溫和,其他的也沒有什麼缺陷,“裴大人看起來不易近人,但其實心還挺細的,知道我們凡夫俗子定要沾油水。趙姑娘,快走吧,不然等會菜涼了——”
一聽是裴敬甫買的,趙元善更加不想去了,“我真的沒有什麼胃口,你們去吃吧。”
她心事重重,的確沒有什麼吃飯的胃口。
阿霖略微失望,“可那些菜,只有我跟陸大哥兩個人吃,吃不完啊——”
趙元善道:“只有你跟陸燼?”
“是啊,我以為裴大人也會在這裡用飯,結果還沒等我做好菜,他就離開了,我做了四個人的飯量,眼下你又不去——”阿霖想了想,還是挽著趙元善的胳膊:“趙姑娘,你還是去吃一點吧,你嘗嘗我的手藝也好啊——”
趙元善想了想,拗不過阿霖,“好吧。”
反正裴敬甫不在,一日沒有沾油水,去吃點也好。
陸燼這幾日因為受傷的問題,已經沒有好好的沾過油水了。裴敬甫今日做這事讓他看裴敬甫總算是順眼了不少,“姓裴的總算有點良心,知道我們待在這寺廟裡,沒有油水吃。”
阿霖見陸燼吃的開心,自己也開心:“這裡是無為高僧的地方,吃葷不容易被其他人發現,若是被空凡住持看到了,恐怕是不允許我們吃的。”
陸燼大口往嘴裡送一塊紅燒排骨,囫圇說道:“哪有那麼多講究,我就不信這幫出家人私底下不偷偷沾葷,人不沾葷,哪有做事的力氣?”
“陸大哥,你說這話小心點,這是褻.瀆佛門,小心被人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