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在接觸趙元善的過程中掙紮,他嘗試過迴避,磨滅。然而無法抑制的情感,如藤蔓無限滋生,讓他越來越深陷其中。
趙元善到底有什麼吸引他的,他自己也說不上來。
他望著她的唇,腦海中突然躥入一些別的想法,如同一個魔障,他緩緩伸手,觸碰她的臉龐。
距離一寸的時候,他的動作突然停滯下來,如夢初醒般,才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
他收回了手,不動聲色的撇開視線,心中毛躁。
他到底在幹什麼?!
——
第二日,趙元善醒來之時,裴敬甫已經不在。
大概已經去了北鎮撫司。
趙元善吃過早膳,尋芳便匆忙從外面進來,低聲對她說道:“夫人,今早我得到訊息,南鎮撫使陸燼家中昨夜遭人血洗,手法與右軍都尉和副都禦使被滅門的手法一模一樣。”
趙元善錯愕,問道:“那陸燼呢?”
“不知所蹤。”
這個訊息來得十分意外。但趙元善率先想到的卻是裴敬甫。
前幾日陸燼於裴敬甫交手那晚,二人分明不和。且陸燼一直在懷疑裴敬甫與那血案的關聯,她一直不知道怎麼去確定裴敬甫到底是不是像上一世那樣,真的與他有關,但也不排除是陸燼尋到了什麼關於裴敬甫的蛛絲馬跡,所以裴敬甫殺人滅口,並將罪責推到所謂的‘江湖第一劍客’身上。
右軍都尉以及副都禦使一事還未解決,此時又出了南鎮撫使這一事,更令朝廷人心惶惶。
被定為兇手的李忘笙至今都沒有出現過眾人眼前,抓捕成謎。陳嘯作為錦衣衛指揮使,則給朝廷要臣家中皆加派了人手保護,一方面也在守株待兔,等‘李忘笙’再次露面。
裴敬甫得知陸燼一事之後,徹底明白昨夜祁山所說的‘驚喜’。
錦衣衛和六扇門的人找了陸燼兩日,仍然未尋到陸燼半點蹤跡。案件要繼續追查,陸燼失蹤,南鎮撫使空缺,陳嘯便請奏楊佑,升任莊瀾為新任南鎮撫使。
莊瀾盯裴敬甫盯得緊,更將陸燼之死懷疑到了他的頭上。
陳嘯一行人本就將此案疑點歸於趙震頭上,此次盡心竭力的追查兇手,也是為了揪住趙震的‘尾巴’,更想利用此事削弱趙震。裴敬甫是趙震的心腹,莊瀾當然不會輕易放過。
雖然已經知道此案是三途門所為,但裴敬甫還不知道百裡傷和祁山的目的是什麼。陳嘯和莊瀾盯他盯得緊,若不能早日化被動為主動,不管這件事是不是跟趙震有關,最後都會變成趙震的。
裴敬甫很清楚目前的局勢,陳嘯才是他首要的威脅。
回裴府之後,裴敬甫和趙元善之間各懷心思,但誰都沒有在對方面前提及此案。
深夜,裴敬甫趁趙元善熟睡之後,悄悄出了裴府。
在裴敬甫關上房門那一剎,原本熟睡的趙元善突然醒來,只是思索片刻,便匆匆穿上衣裳,跟了出去,剛出房門,便看到不遠處悄悄要跟過去的尋芳。
這個時候,尋芳也在?
她未多想,也緊跟著尋芳悄悄追過去。
裴敬甫自然沒有走正門出去,莊瀾的人在裴府外監視他,不僅要防著府內趙震的人,現在也要防著外面的人。
裴敬甫輕身翻出裴府之後,趙元善小跑到尋芳身邊,拉住正要跟著翻出去的她:“尋芳——”
尋芳倏的回頭,當看到是趙元善的時候,緊繃的心緩了緩,“夫人,你怎麼也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