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震眼神犀利的瞥了裴敬甫一眼,看到跪在自己跟前的女兒如此堅持,即便還是想不大通趙元善為什麼短短一月態度轉變的如此之快,但他還是認清了一個事實。
他的女兒果真是鐵了心的要跟裴敬甫了。
大夫人生怕父女又會因為此時鬧的不愉快,連忙上前說道:“這事情日後再說吧,現在先去處理元善的傷要緊……”
趙元善定定的望著趙震,眼神堅不可摧。
趙震不知道趙元善什麼時候竟有了這樣的眼神,他突然想起了很久以前的某個自己,在面對曾經一件事情的時候,也像她這般的果敢。
片刻,他問她:“你真的想要為父成全你們?”
趙元善跪在趙震跟前,道:“昨日父親派去裴大人家中的人想對女兒下手,妄圖要以女兒的死致裴大人於死地,昨夜若不是裴大人以命相護,女兒早就死在了父親所派去的人手裡。”
此話扼住了趙震的之前所有的不滿,他的女兒會遭受這樣的苦,的確是因為他。
趙震沉默良久。
趙元善從來沒有在一件事情上跟他犟的這樣久,如今卻為了裴敬甫這樣罔顧聖旨忤逆他,莫非,她真的喜歡上了這個男人不成?
雖然趙震很不願意接受這一點,但眼下他的確是拿趙元善的固執沒有什麼辦法了。
“元善,雖然你執意如此,此事為父還須得細細斟酌。”趙震伸手將趙元善攙扶起來,認真的看著她:“你是為父的掌上明珠,為父對待你的終身大事並不想那樣草率,你要理解為父。你受了傷,昨夜定是受了不小的驚嚇,還是先請鄭郎中前來看一下。”趙震懷疑的看了眼趙元善的小腹,“若是真如你所說,跟裴大人一事是真……這腹中之子怎麼說也是我趙震的親外孫,總要好好請郎中來瞧一番才好。”
趙元善也不多說別的,福了福身,垂首道:“女兒遵命。”
“驚鵲,扶大娘子下去歇息。”趙震一聲吩咐,驚鵲連忙上前攙著趙元善。
趙元善轉身之時,深深的看了眼站在那邊容色寡淡的男人。
他與自己的視線交彙,只一瞬,便收回。
還是那樣的淡漠。
趙元善知道趙震雖然對她的固執和選擇已經無可奈何,但她腹中有子一事,她的父親並不是很相信。
一切關鍵便在等會要來的鄭郎中身上,但願一切能如她所願。
裴敬甫這邊她已經不擔心他會怎麼說,即便他是真的不願意,此事也已經板上釘釘,他只能配合自己。
更何況,娶了她,背後等同擁有太師府的勢力,不管怎麼說,今後他要走的路,都會比之前的便利。
裴敬甫並不傻,即便他心高氣傲,但他也是一個會斟酌時局的人。
趙元善一行人都離開後,只剩下趙震和裴敬甫二人。
趙震冷冷望了眼裴敬甫,“說一說昨天的事情吧。”
裴敬甫握著佩刀微身拱手,恭恭敬敬道:“是。”
一五一十的將昨夜的事情說完,趙震除了對榮飛要殺趙元善一事的意想不到,還有對指揮使陳嘯的震怒。
“簡直是放肆!陳嘯這分明是在挑釁太師府!”趙震滿臉殺氣,“早晚有一日,我定要陳嘯身敗名裂!讓他知道跟我趙震作對的下場!”
裴敬甫佇立一旁沉默不言。
“敬甫,你知道我一直很器重你,即便你與元善一事令我生氣,但我也絕無殺你之心。”
“義父的苦心,卑職明白。”
“你明白便好。”
不多時,劉管家匆匆而來:“老爺。”
“如何?”
劉管家看了眼一旁的裴敬甫,屈身道:“鄭郎中替大娘子診了脈,大娘子她……的確是有身孕了。”
聽到此話,趙震扶著椅子的手瞬間收攏。
“可是診清楚了?”
“鄭郎中道,大娘子腹中胎兒初未成形,胎心有些不穩,大娘子體子較弱,如果胎兒有什麼萬一,對大娘子的身子也不好。所以囑咐了,這幾日大娘子一定要好生在府中養著。”
鄭郎中曾經治好過趙震的頑疾,所以他對鄭郎中一直都很信任,眼下聽到這話,趙震心裡受的打擊不小,面色凝重的坐在椅子上,半天沒有說話。
“好了,你先下去吧。”
劉管家下去後,趙震看著裴敬甫,臉色陰鬱:“裴敬甫,你真是好大的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