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巴掌趙震沒有控制的住,打的比較用力,但打完之後,趙震便有些後悔了。
他從沒有打過她,從小到大,她也從未像現在這樣惹他生氣過,還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
趙元善不以為意,重新站了起來,直視趙震,語氣平靜:“既然如此,元善也把話給父親說明白了吧,父親不必期望我入宮後會在皇上那裡得到什麼,你不該把一個君王看的太過簡單,父親又認為這個朝政能在趙家手裡把持多久?五年還是十年?還是一輩子?皇上即便對我有意,但也絕不會對我付出什麼真心,我入宮為妃,除了失去葬送,其他什麼意義也沒有。”
趙元善這番話讓趙震愣了愣,不太敢相信這樣的話是從她嘴裡說出來的。以趙震對這個女兒的瞭解,她絕不可能會有這樣的心思說出這樣的話。
“是不是有人跟你說了什麼?”趙震懷疑的看著她,如果不是有人跟她說了什麼,她怎麼可能在突然之間就變化的這樣大?
“難道女兒就不能自己想明白嗎?父親在朝數十年,應該比我更清楚宮闈裡的種種殘酷,難道父親真的希望女兒的後半生都去過那樣的日子?”
趙震被這樣質問,怔了片刻,“所以你就跟那裴敬甫廝混?你怎麼能跟裴敬甫在一起?!”
趙元善答道:“裴大人不甘冒險將我救回京師,他有什麼不好?”
“你!”趙震氣的手指都在顫抖,“你實話告訴為父,那半個月,你們之間,有沒有發生過什麼?”
趙元善沒有說話。
趙震看到趙元善這副態度,心裡猜想或許是真的有什麼了。否則按照他女兒這個性子,對待與裴敬甫之間的事情,怎麼可能這樣斬釘截鐵?
“你,你……”趙震一時激動,有些頭昏,往後退了幾步挨著桌,揉了揉自己的額。
看到父親被自己氣成這個樣子,趙元善心有不忍,但眼下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她不能入宮,只能走這樣的路。
所有人都不知道她死過一回,也不知道她經歷過了那漫漫十五年,親眼看著所有親人在自己眼前死去的痛苦。自然不能理解如今她的做法。
趙震好容易緩過情緒,盯著趙元善仔細問道:“你認真告訴為父,那半個月裡,裴敬甫可曾碰過你?”
趙元善沉默片刻,回道:“父親何須要質問的如此清楚?我喜歡裴大人,這樣便夠了。”
眼下她須得讓父親真的相信她跟裴敬甫的事情,自己回答的這樣囫圇,以父親多疑的性子,必定會誤以為真。
趙震聽到這樣的話,極為震怒,卻沒有再繼續質問她。
“元善,你太讓我失望了。”
趙元善垂首,不發一言。
這樣的動靜已經將大夫人和趙元赫等人驚動了過來,大夫人看到趙元善臉上紅色有些腫脹的五指印,想也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
大夫人知道趙震一直格外疼愛趙元善,從來沒有打過她一下,如今突然這樣,必定是趙元善惹怒了他。
即便如此,大夫人終還是心疼自己的女兒,“老爺,即便元善有再多不對,你也不該這樣打她,還下了這樣重的手!”
趙震看到趙元善臉上的指印,雖然對她失望憤怒,但心裡還是因為打了她有些後悔,可面上他依然冷著臉,對她道:“裴敬甫膽敢染指我趙震的女兒,我必定不會放過他!即便你不願入宮,為父也不會同意你與他在一起!”
說罷,趙震不再多言,拂袖而去。
趙震離開後,大夫人心疼的捧著趙元善的臉,“元善,你怎麼這樣糊塗?你告訴娘,剛才你父親說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
趙元善緘默不言。
連趙元赫都對剛才的事情有些吃驚,他之前也只認為趙元善是為了不願入宮與裴敬甫糾纏在一起,但剛才說的染指,他還是不大相信。
“元善,方才父親說的都是真的?”
趙元善此刻心情有些低落,不願多言。“我累了,想先回房歇息了。”
大夫人忙喚了驚鵲準備消腫的藥水,生怕趙元善的臉毀因此留下印子。
趙元赫見她不想說,也不再多問,最後只道:“不管你與裴敬甫之間有沒有事,按照父親的性子,他都不會輕易的放過裴敬甫。”
這個趙元善心裡清楚。
不管她做了什麼,父親都不會很嚴苛的懲罰她。但裴敬甫就不一樣了。
即便她的父親不會真的生氣到要殺了裴敬甫,但也不會就這樣輕易的作罷。
趙震是個極好面子的人,不管是什麼人,只要是觸犯了他所不允許範圍內的,他都會給予那個人一些屬於身為當朝太師的‘告誡’。
趙元善躺在床上,閉著眼,讓驚鵲給她的臉抹藥。
腦子裡卻突然有些擔心裴敬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