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便聽到她悶哼一聲。
裴敬甫錯愕的看著她,萬萬沒有想到她真的會這麼做。
“……這下,裴大人還要認為,我是在開玩笑嗎?”
“你瘋了。”
趙元善身子本就弱,被這麼刺一下,雖然不是致命位置,但還是痛的她幾乎昏過去。
裴敬甫愣了愣,還是在她要倒下去的時候接住了她。第一時間將她抱進房間裡替她處理傷口。
裴敬甫將她平攤在床上,返身拿出傷藥和紗布。
驚棠刀還刺在趙元善的身上,裴敬甫握住刀柄,將紗布摁住傷口,沒有任何猶豫,一把將刀拔了出來。
趙元善痛的悶哼一聲,只覺得兩眼昏花。
雖然不是要害,但血卻一直流個不停。趙元善這步棋走的險,雖然被刺傷的感覺不好,但也並不是沒有什麼結果。
裴敬甫本想替她處理傷口,但手卻在她衣襟處停下了。
他看著趙元善的臉色有些蒼白,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將傷藥放在一邊,起身背對著她。
趙元善雖然有一瞬間的頭昏,但上藥她還是不需要外人給她來的,尤其是男人。
裴敬甫見她坐了起來,轉身走了出去。
趙元善知道自己受了傷,他不會走遠。於是褪下衣裳,給自己上藥。
裴敬甫出去後關上了門,用旁邊掛著的一塊麻布拭去上面的血漬,然後,緩緩放回刀鞘裡。
天空澄澈如洗,斜陽映在屋簷與濕潤的薔薇之上。
他從來沒被一個人如此要挾過。
還是一個女人。
但他的確是被她要挾了,而且還不能真的拿她如何。
趙元善包紮好傷口推門而出,看到裴敬甫站在階下,不知在想些什麼。
她等會要回府,但不能讓府裡的人發現她受了傷,只能將外面的那件襦衫上的血漬洗幹淨。
裴敬甫聽到身後的動靜,回頭,“既然經不起這樣的傷,以後就不要輕易用這樣自傷的辦法。”
“若是裴大人肯答應我的條件,我也不會走到這一步。“趙元善抱著自己那件襦衫,“裴大人傷了我,已經不能置身事外了。”
“沒想到元善姑娘為達到目的,竟也會如此不擇手段。”裴敬甫知道目前自己已經無法置身事外,趙元善知道他的心思和目的,雖然不知道她是如何對自己有那些瞭解的,但現在開始,他的確不能小覷這個女人。
“裴某答應你的交易。”
趙元善沒想到裴敬甫會這樣答應了,心裡暗暗舒了一口氣,不管如何,他總算是答應了。
裴敬甫道:“裴某雖然答應了你的條件。但你要清楚一點,不管是太師還是皇上,以你我的身份來說,都不可能順利的如願以償。”
之前和趙元善在太師府裡那件事,雖然他已經做了解釋,但趙震已經還是對他跟趙元善之間的關系産生了懷疑,因為趙震相信,按照趙元善的性子們不可能隨隨便便的就跟一個男人有這樣的舉動。
既然他已經被她陷入了這潭泥沼沒有了退路,倒不如來之順之。
“裴大人所言不假,但有時候,就是需要鋌而走險,搏一把,不是麼?”
看趙元善似乎已經有了主意的樣子,裴敬甫頓了頓,問道:“裴某想知道元善姑娘不願入宮的理由。”
“因為我知道了,入宮,就是一場無法回頭的路,那條路,只會讓自己身不由己,到最後,自己只能成為一顆無法左右自己生死的棋子。”
裴敬甫無悲無喜:“難道元善姑娘以為,跟裴某做這場交易,就能擺脫所謂身不由己?”
“起碼,我現在還可以決定我的生死,不是麼?”
趙元善那雙漂亮的眸子裡透著某種堅定,雖然她現在的所作所為在他看來有些瘋狂,但其實那也不失為一個辦法。
他之前總以為,她與尋常的宦家千金無異,背負所謂的家族榮耀,束縛在那層榮華富貴的繭裡。
但眼前的趙元善,似乎並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