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碧蘭經秋高遠提醒,才想到這點。
知道自己可能說錯了話,一個字不敢再說,低垂著腦袋,看著顏色可怖的地面。
她怕自己再說錯話,可能會壞了大事。
秋高遠的擔心倒也並非沒有道理,剛才喻碧蘭的話就惹得秋田田很是不快。
都說到這個程度了,喻碧蘭依然認為,他們的行為沒什麼了不起的,不是什麼大錯。
看來,她的認識還不夠深刻啊。
由她也可以推斷出秋高遠的心思。
雖然秋高遠嘴巴上說得好聽,可誰知道他心裡是怎麼想的?
秋田田有心要再給他們點懲罰,讓他們印象更深刻點,沒想到她還沒說話,秋高遠倒先說了。
秋高遠後面的話倒是說得好聽,可他對喻碧蘭是個什麼態度?
什麼叫“賤婦”?
對於自己的枕邊人,他就是這樣的態度?
說到底,還是男尊女卑的思想在作祟啊。
秋田田粗著嗓子喝道:“你們兩個,看來認識得還不夠啊。”
秋高遠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前方的小系身上,沒防著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怒喝,把他嚇得一哆嗦,差點又再失禁。
不,不是差點,而是剛才已經失禁一回,現在沒有可失的了。
“我,我們,”秋高遠有些語無輪次,“不,都怪那賤婦,這,這位大人,您,您別生氣。”
說到後面,總算順暢了一些。
他想著,這兒的人肯定都不能怠慢。這個人既然能在閻羅王面前插嘴,想來身份不低。
因此,儘管不知道秋田田是什麼人,他仍然非常恭順。
秋田田喝道:“住嘴。什麼叫賤婦?她是你妻子,跟你是平等的,你竟敢自認為自己高她一等,總是欺負她。男人就一定比女人高貴嗎?你這是從骨子裡瞧不起女人,難怪你對女兒們不好。這才是問題的根源。大家都是人,你也是女人生的,你也瞧不起你母親?你身上流的,有一半都是女人的血,沒有女人,能有你?”
一席話,把秋高遠說得啞口無言。
他從小就根深蒂固認為女人不如男人,不僅僅是他,而是所有人都這麼認為。
女人得依附男人生活,這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說真的,這位鬼大人說的這些話,他是不服氣的,只是不敢反駁。
可再一細想,卻覺得自己似乎找不到很合適的話來反駁,於是,他有些迷茫了。
對了,他注意到了一個疑點,這位鬼大人說話,似男似女。莫非,她竟然是個女人,所以幫著女人說話?
可是,上方的閻羅王並未反對她說這些呀,反而在她說完之後,笑了一聲,應該是贊同她的話了。
於是,秋高遠更加迷茫了。
秋田田沒再理會他,走到了喻碧蘭這邊,居高臨下站在她面前,說:“你可知道,自己錯在什麼地方?”
“我,”喻碧蘭更加語無倫次,“我不,不知道,不,不是,我,我不該對,對女兒不好。”
秋田田搖搖頭。
“錯。你的確不該對女兒不好,但這不是問題的根源。最根本的,你跟他一樣,認為女人不如男人。所以,他欺負你,你就忍著。他怪你只生女兒不生兒子,你就認為是你的錯。你不敢埋怨他,卻把氣發在無辜的女兒們身上。她們都是小孩子啊,你們怎麼忍心欺辱她們?你們還有沒有人性?你們的心到底是不是肉長的?怎麼說,她們也是你們的親骨肉,是從你身上掉下來的。還有句話,都是女人,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這些話,秋田田在心裡憋了太久了,今天終於得到機會,於是一骨腦兒說了出來。
她剛說完,上方就傳來“啪啪”的幾聲鼓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