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沐宸仍然縮在秋田田身後,不過腦袋卻從她的肩上探了出來,望向不遠處的烈焰雕,眼神澄澈,少了幾分懼意。
秋田田微微張開雙手,護孩子似的護住他。
左宵離走上前來,問:“你們怎會來這兒?”
他的視線更多的停留在左沐宸身上,偶爾瞟一眼秋田田。
秋田田急忙解釋:“沐宸突然說想到後山來看看,我們就過來了。我們本打算隨便逛逛的,可我們倆對後山都不熟,不知道怎麼的,就跑到這兒來了。大哥,這地方是不是不能來?對不起,我們不知道,我們馬上就走。”
左沐宸在一旁不斷點著頭,表示同意秋田田的話。
他的兩隻大眼睛帶著點惶恐和委屈,象是生怕惹左宵離生氣。孩子氣的樣兒,讓人疼惜。
左宵離卻沒有如往常一樣,哄勸他,安慰他,而是若有所思看著他,問:“沐宸,你是不是想起什麼了?”
秋田田心中一動。
聽左宵離的口氣,他應該是個知情人,知道當年鬼臉人對左沐宸做的事情。
左宵離是知情人,秋田田倒是不意外,先前她其實已經猜到一點。
讓她意外的是,左宵離竟然主動提出來,象是不打算隱瞞的樣子。
難道,左宵離其實並未對左沐宸做什麼不好的事情,或者說,他並沒有什麼不良企圖?
以秋田田對左宵離的印象來說,她其實很願意相信左宵離是個好人的,但是,處於左府這種環境,以左宵離的身份,再加上他前不久對大夫人所做之事,秋田田實在沒辦法不對他產生戒備之心。
她側頭看向左沐宸,想聽聽他怎麼回答。
左沐宸裝作糊塗的樣兒,搖了搖頭。
看來,他也對左宵離有著戒心,並不是很信任他。
左宵離走上前,繞到秋田田身後,左沐宸的旁邊,握住左沐宸的手,輕言道:“沐宸,你好好想想,你是否還記得這個地方?”
秋田田也轉過身來,緊張地看著左沐宸。
左沐宸朝她望了一眼,但又很快把視線移開了,大概是怕左宵離看出端倪。
他垂下眼眸,望著地面。
秋田田想了下,問:“沐宸,大哥在問你呢,你以前來過這個地方嗎?還有沒有印象?”
她是想委婉地提醒一下左沐宸,提醒他可以適當地“記起來”一起東西,好套左宵離的話。
她現在更加懷疑,左宵離極有可能並不打算瞞著左沐宸。
只是不知道,他是否是在試探左沐宸,又或者,告訴他的訊息是否是完全真實的。
左沐宸聽見她的提醒,蹙緊了眉頭,象是在苦苦思索。
過了好一會,他才猶猶豫豫開口說:“我不知道,好象有點印象,又好象沒有,記不太清楚了。”
“那麼,你為什麼要到這兒來?”左宵離追問。
秋田田一直在注意觀察左宵離,當然,她不會一直盯著他看。以左宵離的修為,如果她一直盯著他,他肯定馬上就察覺到了。
她不是透過自己注意著左宵離,就在左宵離跳下烈焰雕的時候,她已經控制住了附近樹上的一隻蟬,透過它來觀察左宵離。
如此一來,既不會被左宵離察覺,又可以仔仔細細觀察他。
因此,秋田田對於左宵離的微表情以及眼神都看在眼裡。
她發現了,左宵離在聽見左沐宸回答說他記不太清楚的時候,眼中明顯的流露出一抹失望。
她心中暗想,難道,左宵離真的希望左沐宸能夠記起來當年的事?
他這個反應不是假的,這是他真實的反應。
那麼,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若不是不願左宵離知道左沐宸已經恢復正常,她都想直接問他了。
左沐宸大概也察覺到,自己其實可以稍微多“想起來”一些東西,好套左宵離的話。
他迷濛的雙眼望向左宵離,說:“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為什麼,就跑到這兒來了。我想起來了,好象,好象我覺得這條路有些熟悉的感覺。我以前走過這兒嗎?”
左宵離微微點頭,說:“你以前的確來過這兒。那麼沐宸,你們倆到屋子裡面去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