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堂妹醒過來,睡了個好覺,和爸爸吵架依舊影響不了她的睡眠質量,打著哈欠出了客房,冷嗖嗖的,“冷死了,怎麼不開空調啊!”
關聞鳩在廚房煮咖啡,不鹹不淡地說了句節約電費。
小堂妹撇嘴,抖抖索索回房間穿自己的外套,包裹成了繭子,臉搭在了沙發上看他煮咖啡,咖啡煮好,她說一句:“給我一杯,要加糖啊。”
但到手的是一杯熱水,小堂妹扭著臉說:“我要咖啡,給我熱水幹嗎!”
“小小年紀,早起喝熱水就好。”
小堂妹說:“誰小小年紀,我已經十四了,還有四年就成年了,四捨五入一下我現在就是十八了!”
關聞鳩不為所動,擰了一眼蓬頭不刷牙的妹妹,有些嫌棄:“你這樣你那個男朋友知道嗎?不洗頭不洗臉?”
“又沒人讓他看見,再說了咱們不搞這虛頭巴腦的一套。”小堂妹挺起胸脯,可惜是個平胸,關聞鳩忍了半天轉頭不想看她眼角的一粒眼屎。
“你把你眼睛擦擦。”關聞鳩指指。
小堂妹往眼角一擦,然後把擦下來的裹在了抽的餐巾紙裡,握在手裡,關聞鳩踢踢她讓她扔垃圾,小堂妹一口幹了水,瞪了一眼:“麻煩。”
趿著拖鞋,刺啦刺啦的,關聞鳩皺眉讓她帶腳走,不要在地上拖。
“你怎麼這麼麻煩的!”小堂妹抱怨,輕輕走。
關聞鳩淡淡道:“昨天怎麼說的,在我這就守我的規矩。”
“什麼規矩。”小堂妹嘀咕一聲,索性把拖鞋甩了,光腳在地板上,挑釁地看著關聞鳩,像遊園偷了遊客香蕉的猴子,皮猴子一樣,正得意洋洋地露著猴屁股,桀桀笑著。
關聞鳩有些頭疼,近幾年小堂妹愈發的古靈精怪,有時候完全招架不住,完全是匹半脫韁的野馬,注意拿得一個是一個的,可偏偏沒受過挫折,又有老師贊嘆說是個有主意的小孩,將來肯定有出息,有出息的小堂妹更是自信,若不是有她媽媽壓著,大約就已經上房揭瓦的程度了。
關聞鳩嘆了口氣,懶怠管她了,她自己有分寸。
小堂妹一路跟著關聞鳩,他走哪裡人就跟在哪裡,進去洗個杯子,她就在邊上看著,看水珠濺起來,也看得像是見到了豬頭肘子一樣,新鮮麻辣的。
關聞鳩甩幹了水,慢條斯理地擦杯子,從杯口到杯壁再到手把,擦幹了後放進頭上的櫃子裡,轉身小堂妹就像入定了一般,關聞鳩問:“做什麼?”
小堂妹回道:“我早飯呢?”
關聞鳩從皮夾子裡抽出二十塊:“樓下隔了一條街有早飯攤,去吧。”
“我沒洗臉刷牙呢。”
他收回二十塊,小堂妹眼疾手快把鈔票拿回手裡,趁著冬天,穿著花花的一身棉襖,頭發扒拉了幾下,勉強能看這張臉了。
沒過一會,清靜不了幾分鐘,小堂妹喘氣紅臉,一路跑回來,將二十塊拍在茶幾上,瞪著眼睛說:“誆我吶!大年初一誰在外面擺早飯攤,跑過去了才知道,整個小區的都看見我披頭散發的花棉襖的樣子了,丟不丟人啊!”
控訴完,關聞鳩才施捨給她一點眼神,小堂妹不依不饒的,見他眼睛盯著手機,立馬不開心了,小臉揪起來,拍在手機螢幕上,關聞鳩手一收,連個抬頭都不給她看,手機已經收回了口袋裡。
“下樓跑跑清醒點不好?不刷牙不洗臉是你的事,也提醒過你,然而你不聽那就算了。”
小堂妹撇嘴,不說話了,關聞鳩再說:“早飯送過來了,在桌上,去吃吧。”
早飯是最清淡的小餛飩和湯包,小堂妹吃了一個,暖乎的湯汁犒賞了味蕾,她說自己好像還沒刷牙,說完吞了一個下去,“大年初一還有外賣啊。”
關聞鳩嗯了一聲,“算你運氣好。”
小堂妹說:“嘖,可悲的男人,早飯都沒人給你做。”
“我會做。”關聞鳩回答。
“反正也是下面條之類的唄,你又不會吃膩。”小堂妹哼了一聲,湯包一戳就破了,白皮包著粉色的肉,蒸熟後自然而然流動的湯汁,小堂妹嘬掉破口出的湯,問:“你一大早的和誰發簡訊啊,你女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