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佲的手機震了一下,那頭的關聞鳩收了他轉賬過去的三十塊,後面又跟了拍的照片,阮佲放大了看才知道發過來的是和今天自己穿的五指襪子的同款,不過照片上的顏色沒有阮佲今天穿的那麼鮮豔,顏色很低調。
關聞鳩完全是在逛超市的時候想起來的,阮佲穿的襪子剛一亮相就像外面買的大隻的彩虹棒棒糖,三四個顏色堆上去,連他那翹起來的一撮頭發都沒那麼招搖了。
阮佲告訴關聞鳩這襪子是一場意外,裡頭包含著的是他的媽媽拳拳的愛意,事實上不過是買多了的送的贈品,阮媽媽嫌這顏色亮,不適合自己這麼低調內斂,不相配,盡管阮佲昧著良心誇了幾句,卻還是沒擋住阮媽媽手快,趁他回去工作收拾行李的時間,把襪子卷吧成一團給他放進去了。老實說阮佲也是第一次穿,總覺得自己棒打鴛鴦,拆散了親密的五指兄弟。
他和關聞鳩說五指襪子穿下來的感覺一點也不好,不如還是讓腳趾頭一個挨一個親密無間的。
關聞鳩看了回複在笑。
阮佲問他在超市?
買點巧克力。關聞鳩回複。
看著巧克力三個字,阮佲就想起了上次見過的可可純度很高的牌子,問他關先生這麼快就吃完了?
買點囤著,下次來超市不知道什麼時候了。
阮佲想關先生工作忙,囤一囤沒什麼不對,丸丸從窩裡跑出來,阮佲看了一眼手臂一伸就把丸丸撈進懷裡,丸丸大概是餓了,把他的頭發當做了青草,三瓣嘴一張一拽,誒一聲,頭皮都扯疼了,丸丸大約也覺得頭發味道不好,就把嘴鬆開了,阮佲故意點了點丸丸的腦袋,裝死後又一個翻身,快得不得了。
“你還嫌棄我,誰是你衣食父母啊!”揉了一把毛毛的肚子,阮佲開心了,把這小事告訴關聞鳩,阮佲見他一直在輸入,可卻沒有新的訊息,過了會連正在輸入的提示都沒了,阮佲想大概是不方便,也沒在意,轉頭先打了個電話給阮媽媽。
阮媽媽驚訝他主動打電話過來,問他你是做啥事了?
阮佲說:“沒做什麼事,難道我不能沒事打過來嗎?”
“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唄。”
“真沒有。”阮佲再三保證,阮媽媽那頭還有點失望,阮佲問:“真想讓我有什麼破事麻煩你啊。”
阮媽媽腦袋一轉,告訴他:“那可不嘛!你這麼主動打電話過來,肯定就是和財政啦,戀愛啦有關,然後你媽媽我呢,就猶如救世主一般閃亮登場對吧,到時候你肯定對我感恩戴德!”
阮佲嗯了一聲,電話裡清晰地傳進來阮爸爸學著電視上的黃梅調哼哼唱唱,“我爸是不是在唱曲?”
“兒子,你是不是在轉移話題?”阮媽媽犀利一語。
“既然你都瞧出來了為什麼不能轉移了這個話題呢?”
阮媽媽說你太讓我失望了,阮佲急著道:“難道要我哭著說‘媽媽,我在外面欠了債,要好多好多錢!’這樣嗎?”
阮媽媽回答:“那我就和你的親情小船說翻就翻了。”
阮佲順著她,嚴肅地說:“阮女士,你太令我失望了。”
“媽這話說的怎麼樣?樓下小胖教的。”
樓下小胖,有著初戀,圓滾滾的四年級小學生。
那頭阮媽媽看看時間,黃金八點檔,趕忙喊了一聲讓阮爸爸挪屁股讓位置,阮爸爸兀自不動,阮媽媽對著那頭電話裡的阮佲說:“我要追的電視劇到了,你爸不讓位子,我要讓他曉得誰才是這個一家之主,就這樣拜拜了。”
電話那頭傳來忙音,阮佲産生一種兒子沒有電視來得重要的錯覺,他恍然想起打電話給阮媽媽是想要說五指襪子的事。
退出通話介面,關聞鳩那邊來了訊息,說剛才有點突發狀況,沒來得及回複。他一本正經問兔子是不是肚子餓了,可能覺得你頭發比較香。
阮佲摸了摸第二天的頭發,沒好意思說,他轉問關聞鳩剛才什麼突發狀況,是在超市暈倒什麼人了?最美醫生?
關聞鳩看著最美醫生幾個字哭笑不得,他告訴阮佲算是好人好事,但不是救死扶傷那種。
阮佲發來問號。
事實上是個孩子的問題,關聞鳩低下頭就見腿旁不知何時多了個孩子出來,裹成了一個球,一看就是奶奶家的,超市空調很足,小孩臉蒸得像剛出的桑拿。
關聞鳩想大概是和大人走散了,就問那孩子爸爸媽媽呢?
孩子說上班。